孟蕴还站在门外,跟门里的他面对着面。
厉荆深的手搭在门上,孟蕴在他准备关上门的那一刻,很多想法像电流一般从脑中蹿过,下一秒她已经跻身进了厉荆深的地盘。
“不要再拐弯抹角了,”孟蕴说,“你把我踢出项目组,又抢了孟家的融资方,不就是为了逼我主动上门?”
厉荆深看了她一眼,不觉一笑,笑意更像是初春冰水交融的湖面,他一把将门掀上,往客厅走去。
独栋别墅里的布置跟江南古风特色的外表大相径庭,偏欧式的纯现代化装潢,只有上二楼的木质楼梯有些国风韵味。
壁炉里燃着火,一进门,烘烘的暖意顿时祛褪身上寒冷。
他走到棕皮沙发上坐下,手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
“别用抢这个字,商业就是竞争。项目组接下来会跟那位秦老板有接触,以你和孟家的关系,不把你换出去,难道给你徇私撬公司墙角的机会?”
孟蕴嘲讽的想,他说得有理有据,的确叫人难反驳。
冠冕堂皇的理由,谁都诌得出来。
她再回忆起白天他扶她的那一下,现在想想,用道貌岸然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孟蕴呼出一口气,知道他无非想为难自己,干脆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眼眸沉寂,过了会儿淡淡然开口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看你能给什么了。”厉荆深半眯着眼透过青灰色的烟雾看了看她,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交叠着腿,夹着烟的手搭在沙发上,表情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孟蕴说:“上次你在车里说那个?要我配合你,做做……样子?”
她说不出‘恋人’或者‘女友’这样的字眼,只能换了种不太膈应的方式。
厉荆深倾身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这世上有商业谈判的原因,是为了把利益最大化。”
孟蕴敛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现在再跟他谈条件,被迫处于被动的她,就要拿出更多的筹码了。
大多数时候,面对大多数人,厉荆深似乎总是吝惜言辞,言简意赅却简明扼要,让人能瞬间明白。
“我本来就是孑然一身,能给的不多。”
厉荆深抽烟的动作一顿,看着她说说自己孑然一身时的样子,冷清的五官再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如死水平静,在她脸上看不到什么鲜活气,连以往讥讽人时的冷倔都掩藏得干干净净。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不用太多,厉家长孙的未婚妻,你披上这个身份就够了。”
孟蕴一顿,嘴角抿了个笑,很淡,像梨花忽现,“你忘了我最开始为什么接近你?你这是引狼入室,厉荆深。”
厉荆深似笑非笑的回:“心愿达成,不高兴吗?”
孟蕴笑容微凛,冷声答:“这不是我的心愿。”
“想起来了,你只是不想孟行露嫁进厉家而已。”厉荆深说着顿了一下,突然抬眼看向她:“如果要跟孟家联姻的是其他人,你也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