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仪顿时就坐不住了。
苏清凤笑眯眯地道:“有道理。那么居士觉得要怎么试呢?”
这无名居士也不废话,直接道:“南海之上,万人之中,以万方同灭阵待之。”
这话一出,不少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南海之上,万人之中”这个好说,可是那什么“万方同灭阵”可不是闹笑话儿的。
所谓万方同灭阵,乃是一毁俱毁的死阵,这种阵阵型广阔,入阵的人越多,威力越是强大,传说若是入阵人数上万,可开天辟地——当然,这也只是传说。因为在开蒙历史上,还真没有谁摆过这么一个阵。
这样的阵用在此时此地,实在是太叫人意外了。
“万方同灭阵用在此处何解?”果然有人问道。
“其实万方同灭阵并非诸位想象中那样。之所以在南海之上用万方同灭阵,一来是有助于南海之心寻到南海灵脉所在,二来则是以灭制灭,置之死地而后生。”无名居士突然笑了一下,这大概算得上她显露人前以来的第一个笑,笑得有些冷。“当然,我想诸位需要时间考虑,因为并非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胆量和……见识。”她语气有点轻蔑,激得人心浮动。
“如果用了万方同灭阵,找不找得到南海灵脉且不说,入阵之人当如何?”
“灵脉显,南海回,诸位可以想象入阵之人当如何。”
“还请明示。”
周围静默一片,许许多多的目光都聚焦在无名居士身上,不过她显然一点也不紧张。
她随意地将南海之心收回去,道:“成则万人同生,不成则万人同灭。”
良久,有人问道:“居士有几分把握?”
无名居士扫视一圈在场的人,道:“九分。”
“那么还有一分的变数在何处?”
无名居士敛眉道:“人心。”说着竟起身,再不说什么,直接朝门外走去。
“居士?”
“居士……”
……
“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考虑,机不再失。失不再来。若诸位有意,可来南海之上……”她坐在展翅高飞的黑马之上,声音渐渐远去。
没有人去追她,追也是追不上的。人家骑的可是飞马。
她一走,室内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人们很快分化出了两个阵营——一个主张按照无名居士的做,人家怎么也是有九分把握的,等南海灵脉一恢复。他们这些人一点意外也不会有。这就是无名居士所说的“成”。另外一个主张不要按照无名居士的话来做,认为这样太冒险了,而且谁见过万方同灭阵?有人经历过没有?没有啊!这么不靠谱的阵法,就为了找到不知道找不找得到的南海灵脉,这事儿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除了这两个阵营,自然还有一些人拿不定主意,正在观望。
讨论已经进入白热化,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多时两方阵营的人就吵起来了。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来,最后都要打起来了。
聂元静偷偷对陶昕来道:“看样子暂时这事儿还决定不下来。我们先走吧?”
已经有人受不了离场了。这次联盟聚会看来是什么结果也达成不了的了。
陶昕来点点头,见韩凤仪看过来,于是做了个先走的手势,又与吴淡年道了别,这才跟着聂元静往出走。
韩凤仪见他们两个走了,自己也没想留下,于是也起身往外走。
这回苏清凤没拦韩凤仪,而是跟在韩凤仪后面,一起出了门。
很快,四个人在陶昕来的屋中聚头。
苏清凤这回很自觉。不等韩凤仪开始用眼神赶人,他就笑眯眯地道:“你们谈,我在外面。”于是去掉一个人,屋里还有三个人。
韩凤仪的意思很简单。也很直接。“昕来,你不能待在这里,你还是出去避一避吧。”
聂元静看了看陶昕来,又看了看韩凤仪,没说话。聂元静想得稍微多一点。他觉得对方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还给出考虑时间。这中间根本就没有提入阵的人要是哪些人的问题,那很可能说明陶昕来无论到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陶昕来想了想,道:“师父,这个时候,避也是没用的。她既然敢这样说,而且并未指名道姓要我在场,说明有十足的把握找出我来——无论我在场还是不在场。”
这想法和聂元静的一致,聂元静一听心中便有一种隐秘的愉悦,于是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大概要另想他法了。”
不过,陶昕来想到了另外一点他没有想到的。“如果她真是来找南海灵脉的,那就是冲着我来的,但如果她不是来找南海灵脉的呢?”
刚才大家齐聚一堂争吵不休的两方人马都没有跳出“她找得出或者找不出南海灵脉”这个论点,一方说应该冒险试一试——这是基于相信她找得出南海灵脉;一方说不能这么干,根本没必要——这是基于觉得她找不出南海灵脉。
但是谁也没有提她如果不是来找南海灵脉,而是别有用心的可能。
大约在这么多人看来,这样简单的别有用心反而越发显得荒谬吧。她难道觉得愚弄这么多人是好玩儿的事情?
不过,陶昕来显然没有放过这个可能。
“不是来找南海灵脉?那是为什么?总不可能就是为了抓一堆人去摆个万方同灭阵,等着大家一起都毁灭了好玩儿吧?”韩凤仪挑眉,觉得这个不太可能。真要别有用心的话,也不能选择“万方同灭阵”的吧?这该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