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拥簇在苍狼王周围的狼jing们没有一个发出声音。
更没有一个朝着那个被木腿儿扎穿了喉咙的狼jing望去。
他们是苍狼王jing挑细选出来的亲卫,对于这样的场景,根本不会让他们有丝毫动容。
所有人都低垂着双眼,默默地伫立在原地。
安静到诡异。
直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的时候,这种安静才被打破。
因为离着很远,所以声音很小很轻。
但是这们小的声音却让场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
被扣住的土匪们竖着耳朵在听。
押着他们的狼jing们也竖着耳朵在听。
骂声,步声,拔刀声,声声入耳。
然后紧接着又是寂静。
仿佛刚才的声音都是幻觉。
所有人都有些无措。
按照他们的经验,接下来就该传来兵刃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刀子捅在肚子上的漏气声。
再或者是令人牙酸的骨折和敌人的惨嚎。
可是这些都没有,这让他们非常不适。
并且彻底颠覆了他们先前对战场的认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风顺着远处的巷子里拂面吹来。
吹面不寒杨柳风,可是下一刻的场景却让那些狼jing的心,从肚子里凉到了pì_yǎn儿。
一个接一个的狼jing飞出了巷子。
那些狼jing没有流血,却也没有喊叫。
这安静的诡异让那些冷血的亲卫都忍不住抬头向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同伴看去。
他们的目光随着这些高高飞起的狼jing一起,在天空之中画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紧接着,当这些同族落下的时候,他们苍绿se的瞳孔全都缩成一个小点。
那飞出来的第一个狼jing摔在了地上,连带着他高高举起的鬼头刀一起,摔在了地上。
接下来,他犹如一个塞满糠的破枕头一样。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喷溅的到处都是,但却没有肮脏的感觉。
就好像是轰然倒塌的沙雕一样,那些‘细沙’溅在他们的盔甲上。还发出当当的细响。
没留下任何完整的东西,包括那把坚硬的鬼头刀。
紧接着,在他们愣神的功夫,那接二连三飞出的狼jing全都如出一辙。
粉碎。喷溅,然后与校场上的沙子混为一体。
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脚,他们甚至有种错觉。
脚下踩的不是沙子,而是一具具兄弟同胞的尸体。
白致面有yin沉,他知道陈枫这是在向他示威。
他大概算了算飞出来的狼jing数量。顿时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他猜得不错,现在村子里的狼jing应该已经被陈枫全部清理干净。
白致想到这里,顿时气的在陈枫第二分身的脸上狠狠捻了几下。
然后冷冷的唤道“小的们!”
总亲卫听到大王的传唤,顿时脚下一顿,大声应道“有!”
白致粗着嗓子,一脸yin冷的说道“将那些土匪拉出来七十二个!砍了。”
总亲卫顿时jing神一震,气势再度高昂起来,大声叫道“得令!”
说罢便推推搡搡的从土匪们向外拽人。
柱子被一头狼jing从队伍里拉了出来。
顿时血红着眼睛大声咆哮道“爷爷和你们拼了!”
他的头上青筋暴起。脑袋后面的虎头赤红如血。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然后他瞪着铜铃大的双眼抡起巨大的巴掌,一把拍向了拽他的亲卫。
那亲卫虽然身上不错,但是柱子天生力大无穷,这一巴掌,猛地将他抽了个趔趄。
总土匪见他动手,纷纷忍不住拔刀。
就在这时。白致声音yin鹫的冷冷‘嗯?’了一声,随即巨大的狼足就在装着大当家的金茧上碾了起来。
柱子顿时一愣。粗声豪气的大声怒吼道“你卑鄙!”
白致却也不生气,只是盯着柱子脚一直在金茧上碾压。随着他越来越用力,装着牛九苍的那个金茧已经被碾进了沙土之中。
柱子气的眼眶都要瞪裂了,但是最后还是恨恨的一甩拳头,任凭上前来的狼jing反扣住了它的胳膊。
不过白致并没有松开脚,那些狼族亲卫们也没有的将高高举起的刀劈下去。
因为雕像方向的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比他还高大巨剑。
血红se的气体在他的周身盘旋,满布冰霜的身体让他看上去犹如一座万古不化的冷郁冰川。
每一步都让人觉着沉重无比。
扑面而来的浩瀚。
这是五阶修士含着狂怒时的威压。
白致突然觉着陈枫身上那些红se的雾气十分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但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
“你来了?我等了你很久。”白致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陈枫,率先打破了令人压抑的气场。
陈枫没有说话,依然用那种平静的目光看着他,既没有拔剑,也没有停住脚步,好似走路是一件很需要人专心致志做的事情一样。
白致的脸上一僵,抬高了声音说道“都是为了利益,你有我需要的东西,我也有你需要的东西,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像朋友那样谈谈。”
恍若未闻。
白致见到陈枫没有反应,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身前这些金茧都是些什么人。
于是他挥了挥手。
身前缓缓飘动的遮天盘顿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