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苍穹倒扣,月光像是一层银se的外衣,悄悄地铺撒在大地上,小路就在这月se中,从楼下蜿蜒穿梭而过,尽头连接马路的路口,一盏路灯昏黄的光芒闪烁了几下,黑暗一瞬间降临,又由月亮而来的银se侵染进去,俨然主宰了一切。
但对少女而言,她奔跑出来,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用力向下看去的时候,月光与微风带给她的没有那般霸道和无孔不入的渗透,有的只是安静。
所有的烦乱的思绪,在她发梢扬起,在楼下那人抬臂招手的刹那,就像楼旁葱郁树冠于风声过后,轻轻摇曳着,摇曳着,终究归于静止,沙沙声响随风的chao汐消褪,在耳边渐去渐远,心也一刹那静了,一如去年夏天,每个有月光的夜晚。
可即便如此,这时举着电话,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刚才哭过,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恼恨、期盼、失望,许多复杂的情绪在脑袋里冲突过,甚至就在前一刻,她还委屈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心酸、赌气,回忆着过往,好像即将生离死别一样偷偷流泪。
然而现在只是听着他的声音,看到他的影子,那所有情绪就全都不见了,被另一种陌生的情感取代,它像是这充塞了天地的月光,满满堵着她许多许多想说的话。.at?”
身后传来ephanie好奇的询问,泰妍回过头,几步之外,洗手间昏黄的灯光穿过门扉,将少女纤细的影子投she在地板上,又一直拖到天花板,安静的光芒中,她站在那里,歪头看着这边,被灯染成棕se的长发如瀑般自一侧肩头倾洒下来。
很漂亮!
心里瞬间冒出这样的想法,没有嫉妒,只是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也像ephanie这么漂亮,那么,他会不会记住她的生ri呢?
随后摇摇头,发觉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莫名其妙了,那边询问了一句的ephanie,发觉她是在和人通电话,本想要靠近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洗手间门口弯着眼睛傻傻的笑。泰妍转头又看了楼下一眼,大抵是听到说话声了,话筒里传来安俊赫的声音:“你的室友?”
“嗯……”
“呵,刚刚的铃声把她吵醒的?时间是太晚了……其实打电话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把你生ri忘记了,对不起啊,泰妍!”
“……”她沉默不语。
又一阵风从远方吹来,树叶开始沙沙的响,棉质的裙摆在风中猎猎抖动着,过得许久,她带着鼻音的说:“没诚意!”
“呃……”几乎可以想像得到,他站在斑驳月光下迟疑的样子,旋即又笑了起来:“呵呵,好!你说,我听你的,怎么才有诚意?”
“我要你当面对我说。”
这么说着的时候,眼睛热热的,胀胀的,接着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滑落了,脸颊有些冰凉,泰妍抬手抹了一下,满手濡湿。洗手间门口,ephanie惊讶地看着她,她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流泪了。
就像那时在烤肉店,看着他突然带着别的陌生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莫名其妙的不想再待下去。
楼下的安俊赫,看不到这样的画面,听到这个要求,他笑道:“好啊,我不方便上去,你下来,我当面道歉。”
大抵是认为她耍小脾气,故意为难他,所以他也故意为难一下她。这里是公司的宿舍,为了避免发生某些有损形象的事情,公司对借宿练习生管理的很严格,宿舍平时有一个大婶作为管理员看守,夜晚10点过后,楼下大门就会门禁,一直到早上才会重新打开。
但安俊赫显然低估了金泰妍的固执,5分钟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跨出阳台,攀上在那旁边的排水管道。他表情愕然,月se下,换了一身牛仔装的女孩,动作小心却又毫不生疏,就像一只胖乎乎的小猴子,簌簌簌簌,干净利落从排水管道滑下来,落地,随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向这里走来。
“……身手不错……”
想起她曾经炫耀她小时在老家,爬树掏鸟窝摘桑梓的丰功伟绩,爬排水管道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走到他面前的泰妍,却只是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安俊赫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还在生气?”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爬下来时揉乱的,蓬松地拖在脑后,只有几丝调皮地粘在脸颊、额头,其下是她微微嘟起的嘴。
“好啦,我保证,以后一定会牢牢记得你的生ri,再也不忘掉,好不好?”被她这副样子逗笑的安俊赫,只得保证道,边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
她的耳朵很热,特别是这时他的手很凉。
泰妍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偏了一下脑袋,旋即又扶正,感受着肌肤相触带来的冰凉,一个念头悄然出现:他是不是站在这里很久了?
这么想着,心脏也像是被刺激到了似地,猛烈跳动。
皎洁的月se,让人分辨不出少女脸蛋儿上浮现的酡红,也看不到她茶se的镜片下,眼眸慌乱的眨动,在安俊赫看来,金泰妍只是一直低着头,很低落很委屈的样子,对他的道歉不予回应。
想了想,他回身从地上提起了一个袋子,黑se的大塑料袋,上面还印着“智慧便利店”的字样。
暂时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泰妍,好奇地看着他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盒包装jing美的巧克力蛋糕,还有几根蜡烛。
见到泰妍愣愣地看着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