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走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下大家,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谢谢你们!谢谢!”我大声喊了出来。
“不客气,注意安全!”一个强有力的声音绕过了树木,传到我耳朵里。
我把背包的背带往上提了提,加快脚步,跟上了王大伯。
脚下的路非常难走。林子里的空气非常潮湿,石头上,树干上,到处可见黄绿相间的苔藓;厚厚的落叶底下是松软的泥土,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偶尔也会被带刺的小植物勾住裤脚,一不留神还会在手背上留下几道划痕。
和我们同行的另外一个人是王大伯的邻居,姓李,他年纪看起来比我爸爸要小,我称呼他为李叔。李叔身体强壮,不太爱说话,默默地走在最前面,只有我和王大伯偶尔说上几句话。
“大伯,你怎么看?”
“你是指?”
“大家突然就消失了。”
“我不清楚,活了这么久,没遇到过这种事。”
“我感觉非常害怕,你觉得他们还活着吗?”
“人各有命,听天由命。”
我不语,在心里默默地品味着王大伯的这句话,心里一阵阵酸痛,我的爸爸,这辈子就这样了吗?他不仅毁了自己的生活,也毁了妻子女儿的生活。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到了将来,我便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不再说话,只顾跟在王大伯后面,埋头走路。
脚下的路愈发崎岖起来,前进的步伐被一块块大石头阻挠着:巨石的一半种在泥土里,一半夹在树干之间,裸露在外面的石头上布满了青苔,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它们,有时则需要手脚并用,从石头上面爬过。
周围的光线愈发昏暗起来,古老的树木张开着它们的怀抱,把阳光挡在树冠之外。
李叔坐在一根倒在地上的树干上,他在等我们。
“那里有个洞穴,不过洞穴口附近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李叔手里拿着镰刀,刀尖指向了身旁不远的地方,我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洞穴口,洞穴上方,是陡峭的岩壁,看起来有三米多高,那面峭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待会儿绕路走吧,这里是爬不过去了。”王大伯喘着气,粗声说道。
我站定身子,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空气里弥漫着潮湿、腐烂的泥土的气息。
我找到了一块平坦的小石头,吹掉它上面的落叶碎屑,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12:08,已是正午。从出发到现在,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可还不到半山腰呢。按照这样的速度,爬到山顶,再下山,至少还要花六个小时。
我熄灭了手机屏幕,收进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往嘴里倒了两口之后又收回包里,眼睛盯着被落叶覆盖的地面。冰凉的水顺着我的食道往下流,滋润着我的身体。
额头上的热气随着汗水的蒸发离开身体,贴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让我感觉非常难受。不知名的小动物在枝头上跳来跳去,碰掉了好些种子,散落在四周。
“我们走吧,抓紧时间。”王大伯话音未落,李叔已经站了起来,把镰刀放回背后的刀鞘里,沿着峭壁的边缘,往右边走去。
峭壁的边沿堆着很多不规则的大石头,我跟在王大伯后面,小心翼翼地寻找落脚点,生怕猜到不稳固的石头,连人带着石头一起滚下去。
我的高度紧张使得更多的汗水冒了出来,一阵风吹过,我竟然打了个冷颤。紧接着,我脚底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我“啊”了一声之后,右手条件反射抓住了一旁的灌木,视野里的王大伯忽地消失了。
右手传来一阵刺痛,身体还是重重地摔了下去,幸运的是,眼前的石头离我还有一巴掌宽的距离,脑袋并没有撞在石头上,只是腿还搭在刚刚脚底打滑的石头上,十分狼狈的姿势。
忍着痛楚,我转动脑袋望向了我的右手,原来我右手抓住的是鼎鼎大名的荆棘——“气死羊”!它密集而又锋利的刺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肉里!
“你怎么样?能起来吗?”说话的是李叔,他试图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等等……我先把右手解决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王大伯呢?你快去看王大伯!”
我慢慢地把右手从荆棘里抽离,一阵阵的刺痛从右手传来。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忽地把右手一抽,带下来了许多断掉的刺,扎得深的伤口噗嗤噗嗤地往外冒着鲜血。
顾不上这些,我自行爬了起来,趴在石头上,顾不上检查其他伤口,抬头望向李叔,发现他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他没跟上来?”
“不是,他明明走在我前面!我摔倒的时候……”我平息了一下语气,“他忽然不见了。”
李叔眼睛眨了一下,闪过一丝惊恐。
“我们检查一下周围,是不是掉进洞里了。”我一边说一边艰难地站起来,走向刚刚王大伯消失的位置。
没有洞穴,也没有窟窿,王大伯就这样不见了。
“大伯!大伯!你在哪里!”我大声喊了出来。
“你确定是这里,是吧?”李叔右手握着镰刀,在我周围这里敲敲那里敲敲。
“大伯——”我环顾四周。
“会不会是不小心摔倒,滚下山去了……”
但我接着又马上反驳了自己的观点:“这旁边这么多树木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