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钟未央像是做了噩梦,突然喊了一声,含含糊糊的,伴随着倒吸冷气的嘶嘶声,还有小小的哭音。
司徒明抚一抚钟未央的手,轻声问:“阿川?怎么了?”
“腿抽筋!”含含糊糊的三个字,却带着莫大的痛苦,伴随着又一道压抑的哭声,钟未央把身体弯曲起来,绷紧了神经。
司徒明坐起身,掀开床尾的被子,摸到钟未央的两条腿,结果发现钟未央左边小腿硬得像石头一样,既浮肿,又僵硬。
揉捏着她足底的穴道,过了片刻,他终于感觉到钟未央小腿上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不再紧绷了。
钟未央在嗓子眼里哽咽一声,吸吸鼻子,刚才她真是痛得想大哭,小腿抽筋真是一种折磨,像酷刑一般的委屈和折磨。“已经好了。”她含糊地对司徒明说道。
“明天请太医来瞧瞧。”司徒明没有放开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给钟未央揉着腿和足底。
可能是脑袋里的困意太浓了,也可能是脚底感觉太舒适了,钟未央眼皮子黏在一起,很快又睡了过去。
夜里,不管究竟有没有睡着,事实上,只静得剩下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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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睡着之前的记忆很美妙,但是等到钟未央睁眼醒来,迷迷糊糊地看到等候在床边的赵嬷嬷,立马就听见赵嬷嬷的声音在说:“少夫人醒了,九少爷一早就出去了,奴婢派了小丫鬟去打听,听说是和国公爷,还有世子爷一起出的府门。”
听完,钟未央闭住眸子,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里不动了,既不起床,也不睡觉,仅仅是发呆。
赵嬷嬷手里拿着钟未央的外裳,此时不由得把动作定格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钟未央脸上那落寞的神色,赵嬷嬷一眼就能看明白。稍过了片刻,赵嬷嬷在床沿坐下来,安静地没有发出声音,就这么陪着钟未央。
国公夫人很和蔼地叮嘱过钟未央,让她不必每天去请安,这导致钟未央来了一次自我放逐。没有了农人来锄草,钟未央今早的生活变得像麦田里那野草疯长的情景一样,分不清庄稼和野草,她迷迷糊糊地分不清现实和脑中的虚幻。
等到时候已经不早了,但是钟未央还是没有起床的动静,赵嬷嬷伸手来试探了钟未央的额头片刻,结果发现有点发烫。赵嬷嬷脸上忍不住染上焦虑,脚步急切切的,赶紧出去派人请太医去了。
上午的折腾还包括国公夫人亲自来了平蒙院一趟,太医面色凝重地开了安胎的药方,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都来探望了钟未央,司徒玥音更是留下来陪着钟未央。
“九嫂嫂,好点了吗?”司徒玥音问,目光很是关心。
“头晕。”钟未央伸手揉着眉心,眉头紧皱着,当真难受。
赵嬷嬷亲自用托盘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进来,因为知道钟未央很反感喝药,所以她的表情正在进退两难间。
钟未央闻见中药的味道就痛苦,但是她这回没有再任性,伸出手去,让赵嬷嬷把药碗递过来,她不知是要折磨自己,还是真心为了保护肚里的孩子,双手捧起药碗,把一碗温热的中药像灌白开水一样“咕噜咕噜”地灌进了肚子里。
司徒玥音连忙递上酸甜的小橘饼来,让钟未央含在嘴里。等了片刻,见钟未央没有吐的迹象,赵嬷嬷和司徒玥音都不禁露出笑意来,松了一口气。
钟未央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滑进被窝里,又打算睡觉了。睡觉有种麻痹头脑的作用,这是她今天得到的最有用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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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