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混合着嘈杂而紧密的雨声,让人听不真切。
“什么声音?”赵嬷嬷疑惑地嘀咕一句,连忙走到琉璃窗户旁,紧张地往外面察看。
徐嬷嬷也面带紧张,说道:“是马!内院怎么会有马的声音?”
“啊!”堂屋门口的丫鬟们忽然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她们正在目瞪口呆地观看九少爷司徒明骑马飞奔而来的飒爽英姿,忽然被瞬间跑过来的高头大马给溅了满身的水,脸上、头发上全都遭了秧,变成了一群落汤鸡!
“九少爷!”
“九少爷!”
……
即使带着一脸的冷水,丫鬟们仍旧规规矩矩地请安,但是因为刚才的惊慌失措,使得这会子她们的问安声音很不整齐。
“牵去后院的空屋里,把马擦干,马背上的包袱里有草料。”
抛下这句话,司徒明就脚步不停地进了屋去。
外面的雨“哗哗哗”作响,比之前下得更大了。
大丫鬟清江和松月负责指挥,几个粗使婆子负责牵马去后跨院。几个人在跟一匹明明长着耳朵、却听不懂人话、又格外力气大、格外固执的大马在较着劲,人拉它走,它非不走!
很快,赵嬷嬷急急忙忙地小跑着出来吩咐:“去备热水和姜汤!”
清江连忙答道:“嬷嬷,我们已经吩咐小丫鬟去小厨房抬热水了!我和松月这就去煮姜汤!”
清江和松月去小花厅里把红泥小火炉抬出来,放到屋檐下避风的地方,手脚麻利地准备生火煮姜汤。
赵嬷嬷暂时没有进屋去,站在屋檐下看着丫鬟和婆子们忙活,直到四个小丫鬟抬了热水来,她才领着丫鬟们进屋去。
——
“你骑马回来的?”钟未央披头散发地倒在枕头上,无精打采地问司徒明,只有眼睛依然明亮,精准地盯着司徒明看。即使没有在笑,可是她的眼睛也像是在笑一般!
之前,她只来得及发出惊讶的目光,司徒明就已经带着一身雨水进浴房沐浴去了。她等了好一会儿,现在他终于出来了!
内室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孙嬷嬷已经抱恩姐儿去了暖阁里,赵嬷嬷和徐嬷嬷守候在隔壁的西侧屋。
“嗯。”司徒明低沉地应一声,走到圆桌旁,动作迟疑地端起桌上的热姜汤,拧起眉头,仰起脖子,“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了整碗姜汤,然后就变成深度皱眉和抿嘴咬牙的样子,无比嫌弃地把碗扔到了桌子的另一侧边缘去。
钟未央抱着被子,看着司徒明的样子,笑得欢快极了!
司徒明面无表情地看着钟未央,蓄势待发地三步作两步走过来,连着被子打横抱起钟未央,埋头就亲了下去,含住了钟未央的红唇。
钟未央立马拧起了眉头,因为她吃到了辣辣的姜汤!
司徒明竟然故意含着一口姜汤没咽下去!就等着来戏弄她!
阴险极了!
半天之后,两人的唇分开了,钟未央热得满头大汗,一刻也不迟疑,伸出手就扯住了司徒明的耳朵,眸子圆滚滚地瞪着他!
“快放下!”她语气不善,脸颊气鼓鼓的,明显地憋着一股气,眼睛亮得像准备报仇的母狼。
司徒明眼睛里满是笑意,根本不在意钟未央的语气和神情,他正乐在其中,俯身把钟未央放回到床上,钟未央放开了他的耳朵,可是他没有走开,继续弯着腰,用衣袖仔细地帮钟未央擦拭额头上的汗。
真是鲜明的对比!她的眸子那么凶,可是他擦汗的手却是那么的温柔。
钟未央眸光亮晶晶地看着他,忽然像是放弃了报复,伸手抱住他的腰,问道:“你是把自己当土人吗?”
司徒明挑挑眉,看着她,把手心盖到她的额头上,反问道:“脑袋晕吗?”温度有点烫,像是发烧了,不然,怎么说胡话了呢?
钟未央哼哼了两声,继续说:“树怕被雷劈,就连铜人和铁人也怕被雷劈,人也怕被雷劈,可是你骑着马在雨里跑,居然不怕雷,所以像个土人!”停顿一下,她又扯住他的两边耳朵,接着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是吗?就算你今晚歇在了外院里,我也不会发虎威的!或者,等不打雷的时候,你再打伞走回来也好。你这样顶着雷声回来,怪傻的。莫非,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后面一句话,钟未央瞪起了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司徒明,等着他回答。
上次她虽然也见识过司徒明冒雨跑回来的样子,但是上次并没有像今天一样打雷又闪电的!居然淋湿了身子在雷声轰隆作响时赶路,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也敢做!这让钟未央十分警惕!
“兵贵神速!阿川,你不懂兵法!”司徒明伸手捏一下钟未央的脸,然后侧过身子,在钟未央旁边躺下,身上的气息很清爽,但是身上的动作却十足地慵懒,动作自然地把手覆盖到钟未央的肚皮上。
其实,他并非钟未央想象的那样傻,不是光着头淋雨回来的,他披了鹤氅,戴了宽边的斗笠,斗笠被他扔在了屋檐下的檐廊上,而钟未央却只看见了他回来时带着的那一身雨水!
钟未央目光挑衅地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司徒明忍不住笑出满脸的灿烂,把脸埋在钟未央的肩窝里,胸膛震动着,闷声大笑。
在雨声中,钟未央隐约地听见他在说:“阿川,咱们先生一个小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