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元嬷嬷,语气严肃地吩咐道:“告诉六少爷,一个月不准踏进后跨院!”
这个惩罚可谓是一针见血啊!
“是!”元嬷嬷连忙答应,又问道:“那个丫鬟怎么处置?”
国公夫人摇摇头,轻声说:“让六儿媳妇自个儿决定吧!”她并不是一个喜欢乱插手管事的婆婆!
“是!”元嬷嬷又答应一声,暂时离开了,朝外院走去,显然是去传话去了。
国公夫人的表情恢复正常,语气平缓下来,转头问钟未央:“阿川,你这两天怎么样?”语气里带着关心。
另一侧,大少夫人的目光忽然暗了暗。
钟未央乖巧地答道:“昨天瞧了太医,太医叮嘱说,一切照常就好!”
国公夫人的目光转为欣慰,终于露出了清浅的微笑。
——
六少夫人伸着脖子,一边大声哭,一边朝窗外瞅着,瞧见国公夫人走出垂花门了,她忽然就没有哭声了,用帕子胡乱地抹干净脸,眼神忧郁地坐着,发呆。
五少夫人关心地看着她,吩咐嬷嬷去端几样粥和小菜来,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地说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没用了!但是该算的账,咱们以后慢慢算!千万别糟蹋自己的身子!”
五少夫人的座右铭大概就是——绝对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我恨死了九弟妹!”六少夫人捏紧拳头,忽然抬起头来,毫无征兆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五少夫人沉下脸来,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问道:“关九弟妹什么事?你糊涂了不成?”如果不是看在六少夫人吃了苦头的份上,五少夫人真想使劲地戳戳她的额头!有时候,五少夫人觉得六少夫人真像个草包,爱犯糊涂!
看见六少夫人又滑落了一颗眼泪在脸上,模样可怜,她心有不忍,拿着帕子擦在六少夫人的脸上,但是下手的力气并不轻,像是要把六少夫人从糊涂里唤醒一样!五少夫人真是不理解:这小产的事,六弟妹为什么要迁怒九弟妹呢?
六少夫人却是目光炯炯有神,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前几天,她的肚子不安稳,连着好几天都请太医去看,可是,为什么偏偏她没有小产呢?我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出事了?这都是她害的,是她把祸水引到了我身上,然后她就平安了!是她的肚子克了我的肚子!呜呜——”
六少夫人的眼泪又是落个不停!
克?不得不说,六少夫人是迷信的忠实拥护者!
听了这话,五少夫人反而把眉头舒展开了,五少夫人一向是实用主义者,很精明,她更喜欢动脑子,对那些迷信的事比较豁达!她帮六少夫人又擦了几下眼泪,心无芥蒂地说:“行了!大嫂不也小产过好几次吗?那时候九弟妹还没有进司徒家的门呢!”
“呜呜呜——就是怪她!”六少夫人的嗓门很大,抬起下巴,一副理直气壮、顽固不化的样子!
五少夫人好说歹说了半天,都没有劝服她!五少夫人干脆不管了,甩着帕子就走了!
等五少夫人一走,六少夫人连忙就喊尹嬷嬷:“快!快去把师太请来!我要请她做法!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
尽管有人在恨她,但是钟未央安安稳稳地在青梅院里坐着,一个喷嚏也没有打!
大少夫人回仪景轩去打理家事了,恩姐儿跟孙嬷嬷去学堂上课了,国公夫人正在逗聪姐儿和敏姐儿玩。
忽然,丫鬟禀报:“夫人,六少爷来了!”
估计是来负荆请罪的!
钟未央跟国公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目光沉静,默契地没说话,然后钟未央就带孩子们避去了暖阁里。
六少爷司徒坚一进来就跪下了,一脸的挫败,满头大汗,忐忑地说道:“儿子不孝,求母亲原谅!”刚才元嬷嬷去外院给他传话,他当即就心内惶惶了!国公夫人让他禁足,不许他去后跨院找小妾,这还是第一次!他深切地体会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国公夫人只是优雅地喝茶,一言不发!
没有听到回应,六少爷司徒坚更加忐忑不安了,浑身冷汗直流,连忙又说:“母亲,我愿意不踏进后跨院!只求母亲不要因为儿子而生气。”
像小孩子在认错一样!哪里像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啊?而且,他明显地是口不择言了!
不踏进后跨院?而且不设任何期限,意思是永远不去了?国公夫人看他一眼,眼里全是不相信的神色!“我只希望你做事有分寸就好!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是!母亲说得是!”六少爷司徒坚满口答应,但是他很是犹豫,不敢起来,继续跪着,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样子!
如果国公夫人啰啰嗦嗦,可能六少爷会好受些!可是,国公夫人此时却是懒得说话的样子,难道是“孺子不可教也”的意思么?六少爷司徒坚忐忑地觉得:危机还没有过去,认错还需要努力啊!
此时颤颤巍巍的六少爷,就像秋风中挂在枝头的黄叶一样萧索!这真是:上一刻fēng_liú快活,下一刻差点就活不成了!
钟未央坐在隔壁的暖阁里,没有偷听,但是她听见了全部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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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