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戴整齐走出去,虽然丫鬟们个个眼神艳羡,但走在他身边的钟未央却忍不住默默吐槽:像个唱戏的!
钟未央穿戴得虽然十分精致,但并不十分打眼,一件杏色绣仙鹤锦绣衣裳,一条石榴红裙子,鞋子虽精致,却隐在裙子里不露出来。手腕上戴着黑珍珠,脖子上挂一副璎珞,璎珞上嵌着一块鹤鹿同春玉佩。手指和指甲干干净净,未戴戒指,也未涂色,耳垂上镶着莹润的珍珠。头上的发钗是清一色的冰种翡翠,清亮、剔透。和司徒明走在一起,司徒明仿佛是受人瞩目的灼灼红花,她仿佛是用来衬托的清凉绿叶。
上午,司徒明被他的兄长们邀去了外院吃喝玩乐,而钟未央则是忙着接收礼物。
国公爷让人送来一柄剑,国公夫人派元嬷嬷送来一个护身符,还特意嘱咐钟未央,要亲自缝到司徒明的腰带里。世子送了两罐玉石棋子,一张竹制的棋盘,那罐子和棋子全都玲珑剔透、圆润晶莹,出手相当阔绰;大少夫人的是一尊送子观音,立意十分明显。二少爷司徒骆送了一条马鞭,由于钟未央属于门外汉,所以她看不出来那马鞭有什么特别之处;二少夫人送了一幅画,乃是名家真品,价值不菲,且十分高雅。五少爷司徒光送了一把五弦的琴,五少夫人送了一把二十五弦的瑟,夫妻两个合起来就是“琴瑟和鸣”,已经不在乎东西本身贵不贵重了,人家要表达的就是“寓意”,可谓十分讨巧和聪明。六少爷司徒坚送来几本薄薄的书,钟未央打开一看,连忙合上,原来是春宫图,六少夫人送了一套文房四宝,夫妻两人一个走邪道,一个走正道!
中午,全家人分男女两桌,团聚着吃饭,算是为司徒明贺生辰,席间众人格外热闹、欢喜。但毕竟只是庆贺二十二岁生日,加上又是小辈,所以并没有过于奢华。国公府的家庭氛围比较浓厚,至少比钟家更像一家人。兄弟之间、妯娌之间都没有明显的矛盾,当然,这只是钟未央暂时的看法。
席间,钟未央被连累得喝了好些酒。
“九弟妹,再吃我一杯!”
“六嫂,我脸发火烧了,真不能再喝了。”
大家却兴致格外高,连国公夫人也来凑趣,要和钟未央对饮,喝到最后,钟未央才终于发觉,自己的酒量原来这么好,虽然全身都发热,但是既不头晕,也不恶心,她足足喝了二十小杯的酒,可以说是创造个人历史了。
下午,司徒明又在外院里招待一群世家子弟,有酒、有戏、有歌、有舞、有美女,更是热闹和尽兴。外院和内院之间就像隔着一道银河一样,隔的不是实际距离,而是风格太迥异。男人们在外院可以放肆、桀骜不驯,女子在内院里却要克制、守规矩、注意仪态行止。
到了夜里,司徒明才抽身回内院。不可不说,往年的生辰他也是这么过的!朋友太过热情,他必须相陪,一群人闹起来,他根本脱不了身,而吃喝玩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太快。
夜深人静,赵嬷嬷带着一群丫鬟在堂屋里等候着,但见了司徒明之后,她们根本不敢近身,甚至连问安的声音都格外小。司徒明做出一个手势,示意她们都出去。
“阿川!”
浑身酒气的司徒明一坐上床,就俯身下来亲钟未央的脸。
钟未央仰面躺着,眼睛如睡熟般闭着,被酒气一熏,她仿若不经意状,一掌拍了过去,明明白白的是打蚊子的动作,偏偏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扇完巴掌,她侧转过身,面朝着墙壁,安安静静的,不再有动静。
司徒明原本就头脑清醒,被这么一打,倒只能苦笑。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就算睡着了,那也是只母老虎!他起身去了浴房,洗了澡,穿了中衣出来,然后一身清爽地钻进了被窝里,胳膊环住钟未央的腰,先凑在钟未央脸侧亲了亲,然后才安安静静地睡着。
黑夜过去,一早,当钟未央想要下床去时,司徒明却把胳膊一伸,勾着她的腰,钟未央瞬间被勾倒在了他的胸膛上。面对钟未央那恼怒的眸子,司徒明不急不缓道:“我的生辰礼呢?”剑眉轻扬,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全是笑意,笑看着钟未央,一手环抱她的腰,一手摩挲她的青丝。
钟未央白他一眼,生硬道:“放枕头底下了!”
司徒明仍旧不放开钟未央,坐起来,把枕头一掀,却是什么也没有。司徒明挑眉看着钟未央,表情略带揶揄。
“我骗你做什么?本来就放在枕头下了,谁知道去哪了!”玉佩又没有长脚,还能跑哪去?钟未央闷闷不乐地道:“等会儿,让丫鬟来翻看一下被子,就能找到了。”她扯开司徒明的胳膊,自顾自地下床去了。
谁在早上起床都不会高兴的,偏偏别人还找她算账!
司徒明也跟着起了床。
然后在床前的地上,两人看见了一小堆碎玉。
钟未央皱眉疑惑,屋里顿时格外安静,司徒明右手揉着太阳穴,回想了一番,带着歉意道:“阿川,可能是我晚上睡着的时候,嫌它磕着头了。”
然后就顺手摸出来扔了?
钟未央眼睛看着司徒明,心下思道:你是翻版的豌豆公主么?这么娇气!枕头那么厚,玉佩那么小和薄,你也能感觉到,还嫌它碍事了!
懒得再理这糊涂事,钟未央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