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眼神冷冷的,脸色也冷冷的,紧抿着唇,就是不说话,既不原谅,也不怪罪,偏偏就是把生气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气氛显得有些僵硬和冰冷。
钟未央心情难受,表情也严肃了几分,坚决地告辞道:“不打扰二嫂了,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出了院门,走了几步路,突然发现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正坐在路边的亭子里等她,两人朝她挥着手帕。
“九弟妹!二嫂虽然这会子看着凶,你别怕她,把她当泥菩萨就是了!”六少夫人表情一本正经地安慰道。
钟未央也在亭子里坐下,勉强地挤出几分笑容,低落地道:“我也不想闹翻脸。要是我母亲知道了这事,难免还要跟着担心。”尽管不愿意结怨,但是让她低声下气,她也做不到。关系突然变得这么糟糕,她心里也很难受。和和气气的关系让人心情轻松,而这样冷冰冰的关系只会让人心情压抑。
五少夫人道:“咱们走着瞧吧!等请晚安的时候,二嫂会亲自在母亲面前请罪的!保管我说的不会错!”语气轻描淡写,意思里透着讥讽!她今天是做女诸葛做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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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平蒙院,钟未央分派清江和松月把那套贵重的文房四宝送去琼玉轩,吩咐道:“把东西转交给白嬷嬷就可以了,不用当着二少夫人的面。”
清江和松月脸色谨慎,答应着去了。
赵嬷嬷见钟未央这会子不高兴,便也不多话,一面神色担忧,一面一个劲地端各样水果进屋来。
钟未央安静地和恩姐儿一起堆木房子玩,没有心情吃那些东西。
恩姐儿抬起小脸看了钟未央好几次之后,突然把手里的木头丢在一边,站直了小短腿,把小手来摸钟未央的耳朵。
钟未央吃了一惊,目光亮亮地注视着恩姐儿,内心一下子被感动塞得满满的!
她笑着也摸摸她的小耳朵,又抱着她亲了一下,心情真的开朗了不少。小家伙也会察言观色了,还会特意安慰她了!这真是她今天唯一的惊喜!
恩姐儿不说话,只是用柔嫩的小手,继续在钟未央的耳朵上摸着,目光干干净净的,看着钟未央的眼睛。钟未央每次摸她耳朵,意思是夸她,她那时会很高兴,所以她这会子也想让钟未央高兴。
“好了,我不难过了,咱们继续玩木房子吧!”钟未央爽朗地笑道。
恩姐儿点点下巴,乖乖的,也露出小乳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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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院,傍晚的请安。
当大家都叙礼坐下后,二少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又福了福身,向着国公夫人道:“母亲,儿媳有负重托,上午库房里打碎了几件珍品,儿媳难辞其咎,愿意赔补。”
国公夫人显然也是明白各个儿媳妇的性格的,因此并未惊讶,温和地笑道:“你把做错事的奴才找出来,罚一罚就可以了,杀鸡儆猴,赔补就不必,一天到晚,府里犯错的奴才多得数不清,难道还全要主子来出钱替她们赔罪不成?”
六少夫人嘴边溢出一抹讥讽,心想道:二嫂你就算钱再多,也得赔个精光去!既然不会管家,你就别揽事啊!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因为二少夫人神情和语气太过认真、严肃,所以屋里的其他人暂时都不插话,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二少夫人又说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下人是这么刁钻,竟然敢欺上瞒下,我明天一定把那犯错的奴才审问出来,既不姑息,也不冤枉,大嫂和母亲让我管家,我一定不会马虎和敷衍。”
其实,二少夫人的想法很简单。对上,想讨国公夫人的欢心;对下,想压制五少夫人、六少夫人和钟未央三个妯娌,让国公夫人看到她的长处,身为嫡子媳妇,却一直被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喧宾夺主,她心里也是怀有不满情绪的,只不过平时她话不多,又比较安静,所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希望握有管家权的时候,能独当一面地把家事管好!既给国公夫人留下好印象,又能在仆人面前立威。
只有二少夫人一个人这么严肃地说话,其他人都低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使得气氛有点怪异和尴尬。国公夫人却并不想太认真,仿若无意地笑道:“你们五个商量过没有?最好每人分管一桩事情,你们分工明确了,免得下面的奴才想着钻空子。算了,我偷个懒好了,这些事情用不着我再吩咐,你们自己商量去吧!你们几个啊,我个个都放心!”
元嬷嬷一边给国公夫人捶着肩背,一边恰时机地接话道:“可不是嘛!上次欧阳夫人还说羡慕夫人呢!说咱们家的少夫人们个个拔尖、能干,她羡慕着呢!呵呵……”
二少夫人脸上一红,讷讷地坐下了。她不是被夸赞得脸红了,而是因为国公夫人那看似无意,而实际是有意让她不要独自掌权的话,而感到羞愧地红了脸。
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得意地对视一眼,然后又极有默契地朝着二少夫人一笑,带着淡淡的讥讽和挑衅。
钟未央和司徒玥音也对视一眼,钟未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