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这么近了,程凉岸还要往前栽一头,她终于看清温秉顾盼生辉的眼睛,黑沉沉的眼珠里水汪汪。“你的眼睛真他喵漂亮!”她真心的口水喷在温秉白璧无瑕的脸上。
温秉微微避开她突然凑近的脸,心里不安地鼓噪:“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你没有不对呀,毕竟我差点杀了她嘛。你居然只把我赶出去就罢休了,这么能忍我,已经不亚于亲爹了呀。”
夕阳已经挂在海上,金黄的余晖穿过石头窗户洒满桌板。程凉岸最近身体不太好,她下定决心,终于成功坚持早睡了3个晚上,这时候已经有些困意了。
海上夕阳是感慨人生的绝佳配菜,程凉岸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从桌上退回来,背光坐在墙角边。
“程凉岸,木灵异兽的自愈能力很好,无忧更是个中翘楚。你给她的那几刀都不在要害,她早就恢复得很好了,你不必再觉得愧疚了。”
程凉岸半眯着眼睛,仰靠着石墙,脑袋正好搁在窗台上:“这小姐命大呀。”她想了想,问:“对了,你们结婚了吗?”
温秉愣了愣才听明白程凉岸的意思,莫名其妙:“我和谁结婚?”
程凉岸斜着眼睛瞟过去,他将脸拉得老长,不高兴什么?莫名其妙!
海平面在慢慢吃掉夕阳,温秉才想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还要去蚍蜉镇。两个人的对话在程凉岸的搅和里总是歪掉十万八千里,温秉几度力不从心。
“该走了。”
程凉岸真想就这样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她提不起劲儿,声音懒懒的:“走哪去?”
“蚍蜉镇,喜家的受用人意外死亡,我要去看看。”温秉去拉她,因为不敢离得太近,老远伸过一只手去拉她:“走了。”
程凉岸不情不愿地躲闪着,满脸的不高兴:“去你的!我凭什么要去?”
温秉压了压眉,单手微微用力就将她拽了起来,“不要说脏话。你要跟我一道去,办完了蚍蜉镇的事情,还要跟我一道回去。”
两个人拉拉扯扯往外走去。
程凉岸抠了抠耳根,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温秉强拐的架势——手辣心黑程老板今天是遇见泼皮无赖,棋逢对手了。“我还就不去!”
温秉点了点头,他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听说,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什么?”
温秉想了想,无耻地拿出商量的语气:“程凉岸,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要是不配合,我今天就下令给蚍蜉镇天公局,取缔众生长亭。”
他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讨厌极了!一穷二白的程凉岸,异兽产业上的小泥鳅,当然干不过专管异兽的天公局的主事人。
她看了看海上的青山,笑了笑:“呵呵......都听你的。”
温秉点了点头,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拉着程凉岸绕过石洞往山前走,他看了看天色:“咱们得快些,拳权山太荒僻打不到车,走到蚍蜉镇要费不少时间。”
程凉岸没好气,仔细锁好她漏洞百出的海景房和小破店,没半点好脸色:“你怎么来的?”
“......”
“没开车?”
“没有......”
程凉岸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带着多大的诚意接我来了,见识了。”然后慢悠悠率先走在前面。
温秉跟在她后面,不甘心地反驳:“程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怎么没买车?”
“你有意见?”
两人走到洞子口时,温秉回望在海风里静默的石头房,他心中五味杂陈,突然对程凉岸的随遇而安生出几分恨意。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