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短短的几秒之内,一个身影不顾鞭绳的抽打扑过来将君宝护在怀里——
音箫是目睹了这一切变化的,那鞭子抽在她脖子上青疼,抱住君宝的下一秒便感觉肩膀被重物狠狠一砸,不由的发出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啪的一声瓷瓶摔碎在地上。
君宝惊得一颤,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赶忙转过身问:“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事,”音箫将君宝从怀里拉出来站好,“君宝没事,不怪你,你站到桌子那边去,小心别踩着碎片。”
君宝被音箫托起来,正要走到一边,没注意到原本瓷瓶里装的黄油流了一地,君宝脚底一滑,跌跌撞撞往前倒去。
“啊啊!”
音箫伸手拉他已来不及,眼看着君宝身子一扑腾双膝磕在地上。
“君宝!”
这一声呼唤不是音箫喊出来的,它抢在了音箫声带振动之前,是刚刚进门的任黎沣发出来的。谁想到他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君宝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两步跨过去抱起君宝,入眼的便是君宝破皮流血的膝盖,在他白白嫩嫩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君宝哇的一声哭出来,音箫忍着肩膀剧痛走过来看君宝,还没走近就听见任黎沣朝她吼道:
“怎么回事!让你照顾个人你是怎么照顾的?就算不喜欢他,你也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啊?你看看他摔成什么样了!”
音箫怔在原地。
“赶紧把医药箱拿过来!”
任黎沣把君宝抱到椅子上坐着,君宝双手乱挥哭得不停,嘴里一个劲喊妈妈,任黎沣心中很不是滋味。
音箫没有时间理会心酸,吸了吸鼻子,赶忙从房里拿了医药箱过来,也蹲在君宝面前,用棉签沾了酒精小心翼翼的给君宝消毒。
刚一碰到伤口,君宝一个痉挛疼的大叫,任黎沣紧张过度将音箫手里的东西一把抢过来。
“你让开,我来!”
手里的棉签和酒精瓶被一股猛力夺走,又因为蹲得近被这力道带偏向后摔坐在地上,而这整个过程中任黎沣不曾看她一眼。
音箫心中卷起一场急切而焦虑的暴风,使她刚刚经历凋零的玫瑰园瞬间寸草不生。
出任务的时候经常受伤,他们很了解破皮的伤口擦酒精是什么样的刺痛,任黎沣一边擦拭一边吹气以减少皮肤的灼烧感,他严肃的唇和紧皱的眉头无不表达出担忧和心疼。
音箫不嫉妒,因为君宝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实在忍不住了,咬紧牙关任眼泪像开闸的水龙头哗哗往下落,怕被任黎沣看见,音箫慢慢爬起来然后飞快跑了出去。
当大门“咚”的一声关上时,任黎沣才意识到什么朝门口看去,却已经没有了音箫的身影。
有一秒钟的愣怔,任黎沣又回头继续给君宝上了药,用绷带包扎好了才放下心来,君宝哭了那么久已经精疲力竭,声音也由吵嚷也变成抽泣,任黎沣见状,将他抱到自己房间床上。
“君宝,腿不要乱动,你先休息一下。”
回到客厅看到瓷瓶碎片和满地的黄油一脸惊讶,刚刚急着给君宝上药都没有注意,这是怎么回事?许音箫和君宝打架了?
任黎沣在客厅转了一圈,看到了地上的陀螺和鞭绳,不可避免地望向那扇关上的大门,想起刚刚它发出的一声愤怒,开始回忆从他进门到刚才许音箫的表情和状态,可是失败,他意识到自己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任黎沣走向门口,心想或许音箫就站在门外,这么多年相处,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也从来没有摔门走过,也许她就在外面等着自己去叫她。
任黎沣朝门口走去,拿了门边的扫帚回到客厅,把地上一片一片都收拾干净。
君宝眯了一会儿没睡着,从床上爬起来动了动腿发现没那么痛了,其实本就伤得不重,便套上鞋出来,看见任黎沣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
“沣叔叔。”
任黎沣回过神来,将他抱起来坐在对面椅子上。
“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别乱动,腿还疼吗?”
“好多了,沣叔叔,音箫姐姐呢?”
任黎沣看着他没说话。
“沣叔叔,你别怪音箫姐姐了,都是君宝自己不好。我玩陀螺的时候把瓶子打碎了,音箫姐姐让我站远些别踩到碎片,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不是姐姐的错,你别吼她。”
君宝低着头不敢看任黎沣,妈妈说过要勇敢承担错误,音箫姐姐都被气走了。
任黎沣默然,不动声色地抚了抚君宝的背,这时家里电话突然响了。
音箫恨这晴天朗朗不能遮她满脸泪星,一路飞奔下楼,后院江边并不缺少观众,音箫找到一个人少的树荫,心中无限委屈只差化作涛涛江水向东而去了。
是了,那是他儿子,失散十年刚刚相认的儿子,血浓于水的儿子,他护犊心切,他急火攻心,可以理解嘛,自己又算什么。
可是任黎沣何时候朝她发过这么大的火?从认识他起,不满意最多的就是射击训练,他会一遍一遍说“再来”、“再来一遍”、“重来”,不过接受批评自己努力罢了,哪里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