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残梦惊情录>第十六章 残梦萦绕(六)
宽高兴地称呼她嫂子,问他们什么时间典礼合适,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还没等周逸之说话呢,吴六说阴历六月初六是个黄道吉日。黄陈宽谦恭地征求周升平意见,周升平也说挺好。他笑着让周逸之安心休息,婚事由他全全操办。

从上海回来已经深夜,周逸之路过头进院时看见父亲书房的灯亮着,就想进去问个安。顺便了解一下生意情况,黄陈宽是否真与日本人合作。进门后发现吴六也在,一边为周升平摇着扇子,一边读着《封神传》3。周升平半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见周逸之进来欠欠身又躺下。随便说几句回来了要多关心妻小,多照顾姐妹们,喝口茶接着继续听吴六念《封神传》。他知道不方便说别的,就应承着向父亲道晚安,随后出门回二进院的东跨院。下午送陆家瑜时她说了,无论黄陈宽是不是把持着生意,又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不要急着拆穿他们;先暗中观察从侧面了解,要在证据确凿不影响生意的情况下才能处理。

邢红樱和三个孩子都没睡,眼巴巴坐在堂屋等着他。他把从上海带的点心和糟鱼递给大儿子,微笑着问几句他们的学习情况,随后让他们回房休息。孩子们走后,他问邢红樱近况,问候她娘家父母的身体,又告诉她和陆家瑜结婚的事。她都温和回答,说也该给陆家瑜个名分。她提到交还商行账目,他笑着说等过些时日再说。一则要休息几天倒时差,还要筹备婚事;再则是他的病没有完全治好,就算日后参与帐务也要依仗她主要打理。聊了一会儿让她回房休息,他到书房看书,后半夜又开始盘腿调息起来。

第二天早上,周逸之洗漱过见到小女儿上学,告诉九嫂今天他送。他们往学校走着他边笑着问她学习情况,有什么有趣的活动或玩意。开始她矜持的半垂着头,问什么就简单地点头摇头或者嗯一声,偶尔偷眼看他。快到学校时胆子大了,反问他外国的孩子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稀罕的玩意。进校门时还回头冲他笑,这该是她长到十岁以来第一次跟父亲成为熟人。回家的时候他顺着青石小路慢慢走,看着墙上扎眼的白纸黑字大标语,宣传的“共荣”“共强”氛围和街上行色匆匆的人、路边凋零景象格格不入。台阶下的河面上漂浮的绿萍、灰泡沫,早没有少年时的清澈干净。这些与他这次狼狈回国一样,恍恍然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迷雾里,模糊的周围随时可能有难以预料的危险发生。

用过早饭他开始向以往出远门回来一样拜望亲戚,从叔公叔伯们到镇上有威望的世家旺门。顺便告诉人家几天后成婚,直到天黑才回到家。这时他父亲已经在堂屋的书房听起《封神传》,想和他单独聊聊只能再找时间了。回到跨院邢红樱在堂屋坐着,见他进门叫九嫂热汤。他跟她说镇上见到的人和事,多年不在镇里变化真大,又说次日一起看望岳父母和她娘家的姑和姨。喝完汤他仍旧回书房坐下,看看书也写些文字诗句,然后就熄灯盘膝打坐。最近他的梦里又断断续续的出现些诗词佳句,不是花前月下小桥流水,便是愤世嫉俗伤时感世,恰恰都是他以前看不上眼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周逸之走遍了七大姑八大姨家,表亲世交也都拜望了。没事就呆在家,有时看书写字,有时陪孩子们在院子里说话,有时到正布置的新房转转。新房在院落西北角,紧挨着宗祠西侧的花园。院子里大小八间房。西侧对着门是西厢配房,主要是使唤丫头住也放些起居用品。正房的下面是三间堂屋,分客厅和书房,二层两间是卧室,上面是阁楼和露台。春秋季节可以坐在阁楼窗边看书赏风景,三伏天可以坐在露台纳个凉。因为这里是小镇最高点,站在小房的露台看,半个南浔水乡尽收眼底,哪的花红哪的水绿一目了然。

七月九号这天是阴历的六月初五,弯弯的月牙藏在薄云里。小镇里稀普伶仃几扇微黄的窗户,大面积是漆黑,黑的对面看不清人脸,连星星都远到极难被发现。廊桥不远的洪济桥桥洞下面,停着一只油布棚小画舫4。船舱里面点着灯,朦胧的光线在黑的桥洞黑的水面上弱的如同萤火。投在船帮窗棂纸的两个影子,说明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发际线较高发型向后梳的溜光,宽额骨鼻梁直挺没有留胡须,衣服舒展棱角分明。女人穿着圆领的短袖,发髻高挽插着缀链细长金属钗子,修长的睫毛与圆鼻头之间是条柔滑到接近完美的弧线。

“照你这么说有些不正常啊!”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带着淡淡的焦虑,“整整十天,以他的个性一回来就该过一遍账目,起码也到附近的商号转转,看看经营情况。”

“也可能是急着给陆家二丫头正名分,这时候夺权怕我闹腾,没准儿典完礼才慢慢算呢。”女人说话比较沉稳。

“嗯,有这个可能。”

“听他意思病还没好利索,会不会典完礼又走?”

“不好说。这次回来也没事先打电话,该不会专门为个名分吧?难道怀了?”

“这我倒没问。”

“他这次回来身体上有没有变化?弱了?还是强了?我是说那方面。”

“不说了他一直在书房?”

“哦,生活上有没有特别的?让九嫂多注意!”

“特别——有啊!前晚我叫瑾丫头过去叫他喝汤,看到条几下有什么明晃晃的,以为玩意儿缠着九嫂看。她回来说居然是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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