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漏了嘴,蒋督队干脆就一股脑儿的将所有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只求镇北侯能看在他坦白从宽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因着此前搭建营帐之时徐建州不肯与蒋督队分账,让他贪污不得,他就心存了怨恨,可李强的处处维护又让蒋督队动不得徐建州。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蒋督队就不去督工了,每日在军营签了到,就随便寻个地儿休息,到了晚间再签了到回城。
但因为心里烦闷,有一日下工早,回了城蒋督队就一个人去街上喝闷酒去了,可不知怎的,一觉醒来竟是在青楼,怀里还抱着个美娇娘。
蒋督队自幼家贫,成亲更是做了上门女婿,家里那个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若是让妻子知道自己进了青楼,那他便是连家也回不得了!
蒋督队心里害怕,轻手轻脚的爬下床穿好衣衫,却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身形,那人一进来便说他不但睡了女人,还把人睡死了!
他赶紧爬到床边去探,那女子的鼻间竟真的没有一丝许热气儿了,他当时就吓傻了,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是那时候,那个人说只要蒋督队肯帮他干一件事,他便帮他将此事瞒下还许给他重金。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将那人给的不知什么药水倒到几位公子所住的营帐的撑棍就行,至于后面再发生什么就与他无关了。
那人还保证说那药水要腐蚀了撑棍少说五日,到时候也没人会查到他身上,蒋督队觉得可行,一时糊涂,加上心里的惧意,便应了....
“将军!小的真的是一时糊涂受人胁迫啊!还请将军饶命啊!”蒋督队哀嚎道。
“那药水你可还有?”镇北侯问道。
“有的有的!”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杨彦上前接过,递给镇北侯,便听蒋督队接着道,“小的本就打算寻了机会告知将军,这才特意留了一些,只是小的也没想到昨夜风雨如此之大,竟将公子们的营帐....”
将手中的小瓶放下,扬声叫了蒋波进来让他小瓶带给伍瑾致查验,这会儿听了蒋督队的话,镇北侯心中冷笑一声,看向蒋督队道:“你可知为何五顶营帐只有一顶倒塌?”
“这....”蒋督队垂眸,眼中闪烁不定,紧跟着杨彦的剑尖又指到了身前,他才急声道:“这药水一共六瓶,那人说了要在韶公子的营帐边多倒一些,小的虽还留了小半瓶,但...但韶公子的营帐到底比其余几位公子的要多一些....”
闻言,夏轩和镇北侯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震,命人将蒋督队待下去看押之后,镇北侯看向杨彦问道:“距离小队赛还有多久?”
“回将军,暂定的是六日之后。”杨彦回道。
“六日啊....我知道了。”镇北侯若有所思的应了,眉头微皱,冷声道,“此次小队赛由你全权负责,切记不得再出差池,特别是青云的安危,万不可再出差错!”
“是!”杨彦上前领命,紧跟着便先行告退,去调查蒋督队和徐建州所言真假,安排小队赛的具体事宜。
待杨彦离开后,夏轩才上前一步道:“父亲,看来此事也是针对青云而来的。”
镇北侯点点头,冷笑道:“若非此前便出了些问题,青云和赖皮皮同住一处,只怕昨夜将他们惊醒的便不是一处空帐的倒塌这么简单了!”
闻言,夏轩垂眸望地,心中泛起一丝冷意,究竟是谁如此想要害了青云的性命!
再抬眸,镇北侯眼中以染上一丝悲意,竟和昨夜如出一辙,夏轩忍不住问道:“父亲可是猜到了什么?”
望向夏轩,镇北侯长叹一口气,昨夜是他喝多了,可醒了酒他并未忘却自己说了什么,儿子已经长大了,可以替他分担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下意识的借着酒劲儿将那些过往告诉他,甚至想要将这些年来压在心里的憋得他难受、心寒的一切都告诉他....
可真的醒了酒,看着这个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的儿子,看着他眉眼间展不开的愁容,他突然有些后悔,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只是多了一个人和他一起心伤,一起对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有心无力啊!
“父亲...”夏轩有些担忧道。
镇北侯回过神,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正要开口,门外蒋波来报,伍瑾致来了。
“速速进来!”
紧跟着伍瑾致便带着药瓶黑着脸走了进来,上前一礼道:“将军,这药不会就是毁了我小学徒营帐的吧?!”
镇北侯一愣,伍瑾致已经再次开口道:“今儿早我就听来打扫的新兵说青云的帐子塌了,下午你们就送来个腐蚀水,您要说和这事儿无关,我可不信。”
轻咳一声,镇北侯道:“先说正事儿。”
“是!”再行一礼,伍瑾致将药水打开,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些木片放置在地上,又拿出一个铁片,取出另一种浓稠的药水倒在其上,紧跟着将蒋督队交上来的药水分别滴了几滴上去,道:
“将军请看,支撑营帐的木棍为了放置雨水腐蚀,在外层都涂有特制的漆料,这药水滴在漆料上,漆料便慢慢被腐蚀,按照往常营中所涂漆料厚度,三日,也就腐蚀的差不多了,您再看着木屑,药水滴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己腐黑。”
又取出一铁棍在已经发黑的木片上轻轻一按,原本凸起的木片便陷了下去,再一略使劲儿便彻底碎裂开来,伍瑾致才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