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又喝下一碗汤药,韶清韵很快又睡了过去,云玲带着夏轩夏珩离开了。
夜已深,花娘还是瞪着眼守在床边时不时地伸手试试韶清韵额间的温度,橘子站在门边看着那一静一动的二人,嘴角挂起了笑意,今夜,她就悄悄的破个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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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清韵睁眼向四下看去,可触目所及都是一片漆黑,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突然有光亮传来,她便顺着那微弱的光,渐渐靠近,通过洞孔看去,眼前的一幕让她怔在了原地....
原来,这就是她的父母么?
孔的那边是水,满满的水,她知道,那是海水,而不远处有一辆车正在向下沉去,那光亮,就是车灯传来的。
透过车面的玻璃,她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婴孩。
那孩子哭的厉害,女人一手搭在男人的肩头,一手抱着孩子,这会儿正低着头努力的扯着笑脸,安慰着怀中哇哇不止的婴孩。
许是母亲的怀抱依旧温暖,母亲的笑颜依旧甜美,婴孩很快就停止了哭泣,两只小手努力的伸着想要去摸摸自己的母亲。
女人见状泪水滴滴落下,却还是扯着个笑脸,收回搭在男子肩头的手,小心的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男人回头看向自己的妻孩,将两人抱在怀中,再转身,已是满目决绝。
面上的泪水不断滴落,韶清韵张着嘴拼命地呼喊,可对面却无一人察觉。
很快,透明的车窗在男人一下下的砸击下已经染上了红色,她想告诉他不要再砸了,砸不开的!
可男人根本听不到,他还是拼了命的去砸,只为了给自己的妻儿一丝生的机会....
这场无用的击打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女人就将男人拉了回去。车里的水越近越多,男人抱着女人,女人举着孩子,努力的让孩子可以待在还未被水淹没的空间,
水没过了男人的口鼻,他也只是猛地出了口气就再无动作,用力拖着的手臂却还保持在原地....
不!不可以这样!韶清韵用力的想要搬开面前的屏障,可那看似松软的土墙,任她怎么扣怎么砸都没有一点动静!
突然,对面光芒更胜!她透过小洞看到那边出现了一群人围在车边,身上背着各种工具,在车的四周比划着什么。
她凝气看着,眼睛不敢眨动,对面的海水浑浊了起来,一道强光闪过,她才看到车门被破开了,那一男一女还有那个孩子都被救了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紧跟着画面一变,面前的屏障已然消失无踪,而她已立在岸边。
一群人围着刚上岸的人群忙忙碌碌,她向着那边走去,却是越走越慢,她知道结局,她也知道那孩子的父母,已经没有气息...
可她还是逼着自己走了过去,因为她很清楚,那孩子,就是她,而那一男一女,就是她的父母,那个她曾以为抛弃了她的父母。
她跟着父亲的担架上了救护车,车子呜呜的响着,车内正在做着急救,她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担架上面无血色的男人,这个在担架上还举着双手的人,就是她的父亲啊!
她走上前去,穿过急救的大夫,静静地靠在父亲的身旁,小手环在他的胸前,轻声呢喃着:
“爸爸,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记起过你们,甚至还埋怨你们为何把我丢了扔了弃了。可是爸爸,我真的好想你们,好想自己是一个有爸有妈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孤儿,所以爸爸,活过来…好不好?”
小手下突然传出微弱的颤动,韶清韵眼角的泪水一顿,停止了动作,那颤动越来越强,让她根本无法忽视。
她慢慢的直起身子,甚至不敢呼吸,她盯着床上的男人,他的嘴角挂起了微笑,一滴泪从眼角话落,紧跟着一旁仪器上一直平稳的直线也有了波动。
听着车里一声声满带喜悦的松气声,和对讲机中传来的声响,韶清韵笑了,爸爸,回来了,妈妈,也回来了呢。
她低下头,在男人的额间落下一吻,仔细的看着男人的模样,她知道,这是梦,不然她不会看到这些,也不会无人看得到她。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很开心她的爸爸妈妈,可以回来,这样的话,他们在梦里,一定可以好好的过完一生。
嘴角挂着笑意,韶清韵转身下了救护车,看着一辆辆车子从身边驶过,她低头叹了口气,是梦总是要醒的,遂不再看车子离去的方向转身向着海边走去。
他们家的大车是怎么掉进海里的,她不知道,但她相信既然爸爸已经活过来了,那爸爸和他所在的部队,一定会查出真相来的。
想想在孤儿院时待她极好的老院长、杨老师,还有那些来教她课程的杨老师的朋友们,还有那小女孩的父母,韶清韵笑了,原来他们,都是爸爸的战友啊...原来她,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脚步一个接一个的向前迈去,水已过腰间,韶清韵伸手从海面揽起一把水,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溜走,笑出了声。
曾几何时,她连澡盆子都怕的要死,这会儿,水越没越深,转眼就过了脖颈,她竟还能在这里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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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姑娘呀,你说这都两天了,韵儿咋还不醒呢?”
“大娘,您别着急,先生说了,小公子这是受了惊吓,多休息几日反倒是好事儿的。”
“哎呀,不是啊,这...这就是休息,那也得吃了饭呐!你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