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的张知远没有和他俊秀的外貌相配的好脾气,“你这个死变态离我远点。”
“你说谁变态呢?”郎翰墨一笑,尖尖的小虎牙闪着寒光。
和郎翰墨斗了这么多年的张知可不怕这只笑面虎,“说的就是你这个死变态弟控,前一段时间赛车手的事情你敢说不是你弟做的?”
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郎翰墨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缩回沙发上,语气平平地说:“所以我自动请缨去建设南非的分公司。”
郎翰墨的水墨画一样干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强笑中含着丝丝内疚,如果不是张知和他认识里十几年,估计也要被这皮相给骗了。
冷冷地看了一眼郎翰墨下身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张知鄙夷地说:“建设,我看是勾搭南非胸大臀翘的妹子吧。”
“喂喂喂。”郎翰墨最讨厌张知这种别人说一句他顶一句的臭脾气。本来大早上被陆北霖从机场绑回来就很难堪了,郎翰墨的火气在张知的打击下一下子爆发出来,“你这是想打架?”
干脆挽起袖子,张知认为自己还没退步到连郎翰墨都打不过,“直接来吧。”
“别吵了。”陆北霖一句话就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从决斗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他转向面带薄怒的张知,“陆玉山为什么不能回来,这里还有他能抢的东西。”虽霖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得手。
这话一出,张知才发现自己对陆家的事情多嘴了。陆玉山虽说是陆北霖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好歹是陆梓望的孩子,加上那个偏袒私生子的老头在出国前将陆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留给了陆玉山。这看似草包的陆家私生子还真有回来抢陆氏的资格。
想起陆梓望,张知蓦地打了一个寒战,看向陆北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垂着眼面无表情的陆北霖不知道在想什么,剩下的二人不敢打扰到他的思绪,只能在眼神中电光火石地对峙。
“郎翰墨。”陆北霖开口道,他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对方,从这个小小的习惯上也能看出陆北霖是一个多么与人疏离的人。“郎易珩的事情不用管了,你去跟着陆玉山就行。”
淡淡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本想着自己的逃离来转移陆北霖看向郎易珩的目光的郎翰墨彻底无力了。心像是沉入了水底,脸上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笑着对面前这个强势到令人害怕的男人说:“那我先去准备人手接机了。”
与张知错身的时候,郎翰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张知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对,如果陆北霖把他从英国叫回来只是为了陆玉山倒好。
就是怕为了......郎易珩。
郎翰墨的离开像是抽离了水里所有的空气,气氛顿时有点凝固。能面不改色斩掉别人手指的张知脸色却微微变化,他被陆北霖安排在英国两年,两年不见,面前的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更加晦暗不明。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的气质像个黑洞,能把人卷到里面,却看不清其中的暴虐和血腥。
“那个人怎么样了?”陆北霖的声音比雨季的雨水还要冰冷,幽深的眼神里闪着莫名的情绪。
不用说名字张知也知道这个“他”是谁,能被陆北霖记住两年的人不是亲密无间就是恨之入骨。
“和以前一样。”事实上,张知每个月都要给陆北霖把那个人的消息发给他,而且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能逃到哪里去。“每天的药都是我亲眼看着注射进去的。”
“嗯。”像是极累,陆北霖闭上眼睛回忆起张知发来的那个人的照片。花白蓬乱的头发,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上满是沟壑,神智已经不大清楚,经常能看见嘴角带着长长的闪亮的口水。
在回忆中,那个人的面容慢慢清晰,甚至连一根发丝,一道皱纹都能看清。陆北霖突霖感觉很好笑,在自己小的时候,他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黑色的背影,他无数次希望能不在冰冷的照片上看清他的脸,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
现在却是用这种方式见面了,真是嘲讽,陆北霖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丝冷笑。
“他现在是智力已经退到了五岁。”在陆北霖的示意下,张知在英国的一个疗养院里每天看着护士把这种诱发阿尔茨海默的药物一点一点地注入陆梓望的身体里,这种偷渡来的特效药见效很快,不到一年陆梓望就记不住任何人了。但是陆北霖还是没有放手。
“很好。”陆北霖已经起身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眸色比外面阴沉的天空还要灰暗,“好好照沈他,不要让他死了,这样的生活要让他多享受几年。”这是他为了那个女人的赎罪。
看着陆北霖嘴角一抹阴狠的笑意,张知莫名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自己是孤儿,没有父母之情的牵绊,但是像陆北霖对自己父亲这么狠的人他还是见一次心惊一次。
一阵细碎的声音在光洁的玻璃上响起,雨滴在上面破碎的痕迹越来越多。陆北霖抬头望去,沉沉的积雨云终于落下泪来。
似乎应该去墓地看看她了。
随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惬意地打着拍子,戴着墨镜的郎翰墨对远远走来的几个人伸出手在空气中晃了晃,就当打了招呼。
“陆北霖让你来接我?”陆玉山的脸色很不好,本来苍白消瘦的脸此时更是透出瘾君子一样的青白来。他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说是接人却连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