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草原,四处都充斥着肃杀之意,那些枯黄的草场意味着漫长的冬日将再次来临。而生活在草原上的生灵们,也将减少外出活动的频率,准备进入沉沉的冬眠。
在一块凸起的小山坡的背面,此时却趴着一个身着迷彩外套的年轻人。透过随风摇曳的枯草间隙,能看到一张轮廓分明,充满着刚毅和坚强的脸庞。在他的身后,却是拖着一个长长的降落伞。
越过小山坡,往前方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河。河面不宽,水也很浅,一些稍大的石头,完全裸露在了水面之上。
而就在这河的对岸上,此时却站着一排人,警惕而又紧张的望着小山坡的这边,因为,他们看到有个人从天上掉了下来。
“承德,你看清楚了吗?确定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了?”
说话的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满脸胡茬,膀大腰圆,此时正跨骑在一匹健壮的马上,背后还背着一张强弓,再加上腰间的一柄长刀,举止间,无不透露着彪悍之气。
身后方被唤作承德的男子点点头,说道:
“大哥,绝对没看错,那人掉下来的时候,速度并不快,头顶还拖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的……像蘑菇一样的东西。”
“哈哈哈哈,从天上掉下来,头顶还拖着一个蘑菇,二哥,你别逗我了,哈哈哈哈……”
听到承德这么一说,和他平齐在一旁的另一位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感觉二哥纯粹就是在说梦话。
见到三弟承泽如此模样,作为大哥的承运——也就是最开始问承德的那位——也被逗乐了,不由的笑了笑,的确,这样的事情太过荒唐。有人从天上掉下来?哈哈,那他首先得能爬上去才是啊。
“爹,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这时,一个有些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却是一位年约十六上下的小姑娘,她此时也骑跨在一匹马上,只不过身后并没有背着长弓,只是腰间却别着一把小匕首。
这位小姑娘正是承运的女儿,唤作敏学。
承运点点头,笑着说道:
“也好,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我这二弟又开始做白日梦了。”
众人哈哈一乐,双腿打马,不慌不忙的踏过浅河而去。
从小河到小山坡的这边,也就百步的距离,众人转眼就到。而当他们翻过山坡时,却一时傻了眼。只有二弟承德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说道: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睁大你们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承德话音刚落,承泽、敏学几人就已是迫不及待的打马上前,围着这个年轻人转起圈圈来,饶有兴致的不停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只有大哥承运却是一脸慎重的思考着,他望了望这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里也是纳闷: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突然,敏学问道:
“爹,他背后背的这个是驽吗?”
其实承运刚翻过山坡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此人背后的这把弩,这也说明了此人并非草原人,因为弩这种精密的器械,只有在中原才会出现,别的不说,光是弩的发射弹簧片,就要用上最好的钢材打造。但这草原上除了草还是草,连一块铁疙瘩都没见过,更别说炼制什么钢铁出来,那根本不可能。
承运回道:
“是的,而且,他的这把弩绝对是上等的弩,想必它的射程以及杀伤力,肯定很厉害。”
“爹,你说过中原人才会用弩,但是中原男子都是留着长发,并且束得整整齐齐,而此人为何将头发剃的如此之短,倒像是项岭那边的人。”
承运也只是摇摇头。
“还有,”承德接口道:“此人的穿着打扮打扮,完全不像是中原人,倒是有些像峡谷西面的人,可他长相却又明明像我们东面的人,真实奇怪。”
“可是你看他的靴子,”承泽也是积极发言:“这种样式的靴子大多产自峡谷西面,我们这边人是穿不习惯的。”
听着各人的分析,承运觉得都有道理,仔细想了想,也没理出个头绪,于是翻身下马,将趴在地上之人,翻了过来,又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有任何致命伤口,只有一些老旧的伤疤倒是还在。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是晕过去了。
承德问道:
“大哥,你看此人如何处理?”
承运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起来,此人身上没有致命的伤口,说明此人之前并未经历打斗,但是他那些老旧的伤疤却也说明他并非善良之辈,至少也曾有过刀剑棍棒的生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这乱世,谁不是每天都过着刀口舔血,就算你想过个太平日子,别人还不一定答应呢。
承运说道:
“先带回去吧。”
事实上,躺在地上,被承运一行人仔细研究的年轻男子名为赵天清,原是特种兵出身,退役后因无法适应社会上的生活,便通过一些老战友,加入了国际雇佣军,如果按照赵天清自己的说法,那就是:
“只有手指扣动扳机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是存在的。”
说白了,在赵天清的心里,他自己就是为杀戮而生。
但人并不是机器,机器输入程序之后就永远按照程序走下去,人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赵天清也不例外。
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赵天清就像是顿悟了一样,突然想要离开,去过另外一种生活。因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