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倾九爷抬眸看着有痕，压下眸底真实的情绪，眸光里浮着点点心疼，“要买你丹药时，满嘴好话。要你带他去大漠查看地形时，满嘴好话。可骨子里，不过是利用，半点没把你当人看！”
“我这样子，本来就不像人。”有痕说着拍拍自己的脸，语气依旧淡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鬼。”
倾九爷一滞，竟不知要如何接她的话。
重楼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世上，谁又不是在利用谁？能被利用，也是好事。”有痕慢吞吞地站起来，拉起面纱遮住脸，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去，“如果有一天，丑婆子我连半点利用价值都没了，我也就该埋进沙子里了。”
她就这么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当真像极了垂垂老妪。
“滚！”倾九爷眯眼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脚一动，地上碎开的桌子腿便对着重楼飞了过来。
重楼不是不能避开，但他不想避开，心里的痛既然不能排解，那便换做身体的痛。
更何况，今日他绝对不能冲倾九爷动手，这里毕竟是倾九爷的地盘。
桌子腿就这么径直插入重楼的手臂，刚好和那日马沙图被伤的位置一致。
有痕脚下一顿，继续往前走，甚至没有看重楼一眼。
“告辞。”重楼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对倾九爷只欠了欠腰，跟在有痕身后离去。
鲜血从他的肩膀上滴落，在地上画了一道血线。
两道身影一走出倾九爷府邸，隐藏在暗处的马沙图就显出了身形。
“多谢九爷替在下报仇！”马沙图冲倾九爷拱手。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倾九爷摆摆手，脸色却并不好看，“你坚称丑婆子是流云镇有痕，可怎么看，她都不像。”
“在下与那妖女打过数次交道，每次都栽在她手中。那妖女心机颇深，擅长伪装，九爷需得小心提防。说不定谢帮主送来的人，早已被妖女取而代之。”
马沙图话没说完，就被倾九爷打断，“丑婆子被谢帮主掳去后，她的男人便隐姓埋名在三清帮做了一个花匠，只为每日能远远见她一面。此事被谢帮主知道后，自然痛下杀手，丑婆子为护男人，被打成重伤，还毁了脸。谢帮主良心发现，将他们夫妻二人送来玄沙湖。若真如你所说，现在的丑婆子是那流云镇有痕，她对那男人的看顾绝对不会这么上心。”
“这……”马沙图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你也看到了，她身上的确半点魔气都没有。她的修为和灵力都很差，若她真是流云镇有痕，如何压制魔气？”
“会不会与那个重楼有关？”倾九爷这一说，马沙图想到了重楼，“重家乃隐世家族之首，这么多年来三界中从未传出任何关于重家的消息，怎么突然钻出一个长老的义子，打着为义妹采摘玄沙玫瑰的借口招摇撞骗？”
“这重楼的确不一般。”倾九爷眯了眯眸子，“你那日一说，爷便派人去打探了，想必很快就会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