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公子坐在下首的红木圈椅上,眼睑微敛,轻捻茶盅,慢条斯理地品茗,浊世佳公子浑然天成。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走近,他放下茶盅,望向来人。
面如温玉,唇角上扬,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是个让人放下戒心,很容易产生好感的男子!
林盈扬唇,回以一笑。不愧京都是有名的美男子!
他却已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嘉见过督主。”庾澄信的单名一字,嘉,澄信是他的字。
却是不以官位自称了,这是想把这次见面归为私事了!
闻人殇坐到太师椅上,开门见山道:“备足银两了?”
似乎,只要庾澄信敢说一句不是,他就能把庾澄信丢出去!
林盈坐在闻人殇的右首,巧笑嫣然,好整以暇地在一边看着。
庾澄信也不扭捏,因为他知道,闻人殇决定了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改变,与其自讨没趣,不如痛快点给。他直接拿出匣子,打开给他们看。
“十万两,不多不少!”他道。
林盈差点晃花了眼,也不是这银票对么银光闪闪,而是这十万两兑换成银子,能直接亮瞎你的眼!
林盈笑吟吟,朝闻人殇看去。意思很明确。
闻人殇会心一笑,“可以。”随后,端起茶盅。
送客!
庾澄信稳稳坐在圈椅上,没有挪开位子,他含笑,声音越发温润动听,“姑娘可有几分把握?”
林盈愣了愣,一秒被银票冲昏了的头脑恢复清明。
“这是护理费?”林盈问。
庾澄信点头,“自然。”
“我出马,当然、”卡住,想到还没见过真人呢!就这样大放厥词,实在是不妥!她讪讪一笑,平静下来,认真道:“这得看过真人,才能知晓。跟行医一个道理,只有确诊后,才能下药治病。”
“自是如此!”声线很是悦耳,又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实在是让人很容易生好感!
这位公子的桃花绝对不少,那位施五小姐,想来压力不小吧!不过,压力小不小,也没有关系了,两人是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施五姑娘什么时候上门?我好安排安排。”
“这倒不用了。”
林盈不解,不上门来,她还怎么医治她的脸?
他总是带笑的脸上竟也会露出几分苦涩来!
林盈眨眨眼,瞬间明白了。现在他和施五姑娘的关系只怕是水火不容的,施五姑娘不可能接受他的帮助!
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
“公子既然求上门了,想必想好对策了吧!”她说的肯定。
庾澄信颔首。
掏出怀中的纸张,轻铺开来,“这是她的画像,姑娘将就着配药吧!”
林盈接过。
画中女子眉眼弯弯,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柔美,如古井的双眸是无波无痕的漠然。
倒和林盈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会倒追男神的古代女子,会是个英姿飒爽,骄纵火辣的女子。可这画中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只是她脸上伤痕交错,完全破坏掉了那份美感!
林盈陡然觉得这画中女子有几分眼熟!
脑中闪过,萃裕楼后院廊下拐弯处,撞到的那女子的面容!
细细比较,果真是那女子不错!
那天她行色匆匆,脸上惊慌未定,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倒和庾澄信笔下女子眼中的漠然,实不相同。
林盈盯着手中的画卷许久,庾澄信不由出声问道,“姑娘可有几分把握?”
“原本没有见过真人,我是不敢确定的!”林盈抬头,笑道:“不过,公子画技高湛,我见着如见真人,倒可以未见人先下几分定论,我可以先给你配点药,拿回去敷。”
庾澄信道谢。
林盈又道:“但她脸上的伤势太重,只能恢复七八分,想要恢复到和原来一样光滑无痕,很难!我暂且办不到。”
右月亮门开没开发完,她也不能都说死了!
庾澄信道,无妨,能恢复大半,已是不错了。他有心理准备。
林盈就跟他约定了,今天配药,明天上门拿药。
送走庾澄信,林盈手疾眼快地拿过那个红木匣子。
殷勤地给闻人殇倒了盏茶,“督主,请喝茶。”
闻人殇接过茶,一口饮尽。
林盈干巴巴看他喝完,咂咂嘴,反正钱到手了,她是不可能再交出去的,除非用做抵债!
“督主,我见你那天吃的清新绿泥糕,吃得香。我这就去下厨,给你做一道清新绿泥糕。”清新绿泥糕是她做的,用绿豆和酸奶等食材做的,清新爽口,不油腻,非常符合他的胃口。
闻人殇放下茶盏:“把钱放下,之前那张十万两的欠条,就抵消了。”
吓!
她没听错吧!这次某太监怎么这般好心了?
心惊惊,不会有坑等着她吧!
“不想?”
“那个欠条的事,能不能延后再、再议”越说越少,直接在闻人殇的冷笑中,戛然而止。
“可以,按二分利收利息。”说罢,就要走人。
林盈手快地抓住他的袖子,“我这就还钱。”
然后,肉疼地拿出红木匣子!
闻人殇接过,递给双翼,让他当场点数。
做人要不要这么没有信任?林盈翻个白眼,又偷偷为自己点个赞,强忍下手痒痒的冲动,没有把这个匣子放进空间,换成苏清清拿给她的匣子。虽然都是装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