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已经疯癫了。”小吏补充道。
郑胜瞬间变了脸色,“你家县长莫非是来挑衅我的?”
小吏忙解释道:“不敢,不敢,我家大人说了,请世子过去,一见便知实情。”
郑胜想了想,带上几名家丁,随小吏去往冠军县。
小吏带着路,没进县城,而是径直去了县城西面不远的一个叫将军里的村落。
郑胜随着小吏走进村子,他发现村民们大多是诧异、震惊的表情,他不免也感到了奇怪。冠军县离将军里很近,他郑胜是附近乡里有名的人物,他大闹冠军县的事情,他们不会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是一副这样的神色呢?
郑胜疑惑着,随小吏走到了一处村中小院。这里已经被官府控制,但还是有不少的村民正聚在不远处,小声地对这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郑胜再次见到了冠军县令芮程。芮程走上前来,和郑胜寒暄道:“郑世子,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郑胜回礼:“芮县长,您好。那个葛先生,躲在了这地方?”
芮程示意一下,小吏送上来一张血红文字的纸。郑胜不禁挑眉,“这?”
“世子,大可观之。”
郑胜接过,不禁皱起了眉,纸,是他最熟悉的郑子纸。字,却是鲜血为墨写就的。
郑胜只看了题目,更加惊讶:“自悔书?”芮程点点头。
郑胜忙继续往下看。他看完信,先是看向了芮程。芮程笑道:“安家舍的安佑德等已经证实此人确是诸葛信弢。只是此人已经疯癫,连话也不会说,郑世子还要见见吗?”
郑胜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这个,已经说明了一切。”
“郑世子放心,这张纸上的内容,只有本官全看过。某保证,守口如瓶绝不泄露。请郑世子放心。”
郑胜笑道:“多谢,只是他怎么会疯掉呢?”
芮程解释:“此间院落本属于将军里村民关献秋。上月初,关献秋将它租给了两个外乡人,羯奴、铁面。但如今,这两人也失踪了。”
芮程又叫来一名老者,“他就是将军里里正韩茂。韩里正,你来对郑世子说。”
“羯奴、铁面是外乡人,但为人很好。尤其是羯奴,她力气大,经常帮助村民。县长、世子,他们不像是会作恶的人啊!”
“羯奴?铁面?”郑胜奇怪地问。
“是的,因为羯奴是羯族人,而铁面带着一个铁面具。”
“所以你们为人家起了外号?”
“不是,这是他们自谓的称呼。”
芮程只好插话道:“韩里正,我叫你来,不为了让你替人求情。把这两天,这两人的情况说给郑世子听。”
“昨天,一如往日,羯奴帮村南的关菑老人挑了水,替邻居韩睿从照看了三个孩子。大家也没有听到他家里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然后那位葛先生出现在了这里?而他们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芮程气急道。
郑胜摆摆手,“芮县长,这两位义士帮了我大忙,也不必追根问底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那这诸葛信弢?”韩茂问。
郑胜看了看芮程,“无所谓。反正他已经疯掉了。”
芮程点点头,“那就让他自生自灭?”
“老夫看那人也颇为可怜,留他在将军里过活吧?”韩茂道。
郑胜点点头,收好那张纸,转身离去。
“郑世子。”身后韩茂叫住了他,郑胜回头,只见韩茂稍有犹豫地说:“铁面很少露面,但肯定是个好人,他应该只是身患重病,不能见人而已。”
清流峰顶,有两个人正驻足北望。一人,是个年轻女子。只是她披散着稍卷的长发,未梳簪发,不合俗风,显得甚是奇怪。
她走到另一人身边,开口道:“你…很想念她,怎么不去…见她?”她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甚流利。
另一个人眺望着北方,他脸上竟带着副深黑色的面具,听到她的话,他轻声道:“我不能去见她,毕竟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知道她很好,然后还能经常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她,已经足够了。”
“我们走吧,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