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回到自己的房间,刘嗅儿立刻迎了上来。
这小姑娘这几年在郑胜这里过得极为舒坦,跟着青儿快乐地玩,跟着韩夫人高兴地学,跟着郑胜吃好喝好,整个人愈发水嫩、可爱。
不过,这时候刘嗅儿干净明亮的大眼睛满是困意,“世子,你回来了。”
“嗅儿,为我磨墨。”郑胜坐在书桌前,“我要给郑汶堂兄写信。”
刘嗅儿应了一声,开始给他磨墨。
郑胜一挥而就,写好信,交给她:“快马送给我堂兄。”
刘嗅儿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刘嗅儿回来,看到郑胜还在写信,“世子,您还要给谁写信?”刘嗅儿问。
“还是给我堂兄。”郑胜答了一句。
刘嗅儿无语,世子你把事情写在一封信上不好?还有这纸?世子你怎么就用这么一小条?她搞不明白郑胜的做法。
“嗅儿,让你们养的鸽子最近还好吧?”郑胜写完信,问道。
“好。没让它们生病,每天还都放飞出去呢!”
“走,去看看。”郑胜把信收起来,往外面走。
聪明的小姑娘立刻想明白了。跟着他,到了房间后面的鸽舍,鸽舍里四只白色的鸽子正拢在一块睡觉。
郑胜伸手进去拎出一只来,鸽子们顿时惊醒,“咕咕咕”地叫起来。
“世子,你小心点啊!”刘嗅儿很担心郑胜用力太大把鸽子捏死了。
郑胜把纸条塞进鸽子腿上的小竹筒,摸摸它的脑袋,“去吧,去你的另一个家。”
白鸽惊恐的在茫茫夜色的天空中转了几圈,展翅向东南飞去。
“嗅儿,你最近听说什么了吗?”
“听说什么?”刘嗅儿想了想,“没有啊。”
“嗯。没有就好。”
第二天一早,郑胜起床,习惯性的喝上一碗热豆浆,出门顶着又开始飞扬的雪花,和大家一起跑操。
虎卫营的人两月不见郑胜,虽然雪花飞扬,但大家依然士气高涨。
跑步回来,郑胜又安排人去顺阳城,询问邸信的情况。
他派去的人是前年郑汶派给他的,名叫任据,是郑汶颇为看好的年轻人。任据人情练达,做事沉稳。郑汶派他来郑胜身边,既是给郑胜增加一名可靠、实用、能用的手下,也相当于给了任据一个机遇。
任据走后,郑胜开始思考如何安抚民众。
实际上,他不愿意离开。三年多的时间,这里的每寸土地都和他分割不开。从无到有,由小变大。这里是独属于他的世界,他的虎卫营、文武营,都在这里生根发芽。
郑胜不愿意离开,但如果前方真的有一道他迈不过去的沟壑,他只能选择带着大家离开。
就在郑胜无比惆怅时。王五鱼正在自己家里纠结着,王五鱼是外来户,他被李家村接纳后,在这里娶妻生子,安居下来。
王五鱼捕鱼为生,他的小院也堆满了各式的渔网、鱼篓等杂物,还有空气里散发着浓厚的挥散不去的鱼腥气。
此时,王五鱼正蹲在一个坏了的渔网上,望着又开始下雪的天空,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小声问面前的矮个青年:“我王五鱼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皇帝的命令谁都不能违背。世子虽然本事大,但也没办法了吧?”
矮个青年年纪真不大,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在他的左额靠近眉眼的地方有一道硕大、丑陋的疤痕,严重破坏了他的面庞美感。
听到王五鱼说这话,青年耐心的开始了第九遍解释:“世子的本事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你不知道郑子纸吗?那可是皇帝陛下都赞赏的纸,就是世子造出来的。世子能和天子说上话,你们不想让世子离开,不去求世子,还想怎么办?”
郑胜如果听到这些话,肯定会被气乐,和皇帝说上话?你怎么不说我能上天!
不过,没什么见识的王五鱼被这些话忽悠住了,原来世子是能和皇帝说上话的啊!他随着年轻人的话继续往下说:“是啊,好不容易过的好了点。世子一走,又回去以前了。明天,我去!我带着大家一起去!”
“是啊,您明天带人过去。”青年嘴角露出微笑,再加一把火,“想世子如果离开了,王谦也要跟着走。可怜他才十一岁啊,就要离开你们了!”
王五鱼红着眼:“跟着世子学本事也好,总不能他长大了,也捕一辈子鱼吧!”
矮个青年眼里异芒闪烁,和王五鱼告辞,冒着越下越大的雪花离开王家,他深深地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厌恶的回头看了眼,顺着丹水往下游走去。
来到一处隐蔽的水湾,一艘小船正藏在那里,他摸进去,四五个年轻人正聚在一个小火盆前取暖。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叫道:“涓子哥!”
“情况怎么样了?”
“乌呼寨的曹三末答应了,他会带亲近的族人明天过来。”
“冯村的田叔虎也搞定了。”
“临丹聚也没问题。”
“田村、高密乡、谢庄都办妥了。”
“辛庄那边有点问题,粟八没劝动。”
“粟八?”涓子哥挑起眉头,那道疤也跟着耸动,“粟小粟的老爹?别管他了,少一个没什么大不了。快半个月了,我们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明天,”涓子哥眼里闪烁着不可名状的神色,“你们混在人群里面,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洒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天色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