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刺着她的眼,她的头越发疼得厉害,她呻吟一声,伸手把屋里的灯给关了。
昏暗的屋里,她只看到他的轮廓。他一动不动坐在床边,如雕塑一样。
她闭上眼睛,用手指使劲掐自己的太阳穴。
“不对,手法应该是这样的。”
他伸出两指微微用力,力道均匀地替她揉太阳穴。
“感觉怎么样?”
“嗯,头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他再替她揉了一会,她觉得他侧着身,弯着腰,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挺累的,便说:“我好了。”
他起身。她以为他要走了,却见他在脱外衣。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掀开被子,理所当然地钻了进来。
她忍不住叫起来:“你――”
“别说话,让我休息一会。今天一早我才飞回来,真的很累。”
“万一……”她还想把杨奕牵出来吓他,可话头立即给他抢去了,“被杨奕撞见,是吧?我不担心,你们正好一拍两散。”
毫无疑问,他就是存心来搅和,来捣乱的。
他悠然闭上眼睛,神态中看不出一丝忸怩和不安。他这么胆大妄为,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和资格。溯源追本,她是他的,半途中,被那小子乘机劫了去。
他的悠游之态,她看在眼里,又是另一种想法。他现在财大气粗,行事任意妄为,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他想怎么就怎么。她这样想,为此,她又气又伤心。
这样一来,她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她只好又使劲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这毛病光靠揉不解决问题。”
“我知道。”
“还是睡一会吧。”
“我是想睡,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你经常失眠吗?”
“偶尔吧,反正累了就睡得好,空了就不想睡。”
“你现在不是很累吗?怎么也会睡不着?”
她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含着一丝怨。
他装作不解,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需要我,但又不好意思启齿?”
她奇道:“我需要你?为什么?”
他嘿嘿一笑,头凑近她,在她耳边说:“因为我知道,你这个毛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她不以为然:“你又不是医生。”
“可我比医生管用。”
“瞎说。”
“真的。”他一本正经地说。然后,他凑在她耳边问:“你要不怕羞,你就告诉我,你跟杨奕多久没有那个了?”
她的心悸动了一下,忙说:“我就知道你会瞎扯,果不其然。我们正常得很,没有你想的那样。”
“谁瞎扯谁知道。你的症状明明就是内分泌紊乱造成的。我妈那会也犯失眠头痛的毛病,你是知道原因的,所以,我才正经问你,你却不说实话。”
她知道他说的对,但她不能露怯,只好自圆其说:“最近我们忙了一点,不过没关系,一切都会正常的。”
“你忙,他也忙,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正常?”
她一时语塞,少顷,她硬着头皮说:“明天他就会回来。”
他的手抚摸她的头,“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现在很好。”
“嘴硬啊。”
她使出小时候与人斗嘴时用的伎俩,说:“你才嘴硬。”
“那我们比比看,谁嘴硬。”
他“噢”的一声,立即放开她。
她喘着粗气,听见他不无自嘲地说:“实践出真理,我确实没说错,还是你嘴硬。”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大舌头。
她后悔自己的莽撞,急切地说:“给我看看,伤在哪了?”
他不理会她,背转身,自顾自睡去。
她起身去厨房,拿来一只空碗和一杯冷开水,走到他面前说:“来,你含一口冷水可以止血。”
他闭着眼睛仍是不理不睬。
她也觉委屈,质问他:“如果你不是对我那样,我至于对你这样吗!”
他缓缓睁开眼睛,对她说:“我做那样的事,没有女人对我这样的。你问我伤在哪?这里。”
说着,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她的手抚在他左胸上,透过他的衬衫,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心潮澎湃。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卧室里静得惊心动魄。
过了好一会,她抽回手,才能静下心细想。一想到他刚刚那句话,她就没有心软,反而觉得她受辱了。除了她,天知道他吻过多少女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不由得恨声打破沉默:“你应该去找其他女人,何苦在这自讨没趣。”
“我不是自讨没趣,而是心有不甘。我对杨奕始终心怀怨恨。”
“所以,你想通过侮辱我来达到报复杨奕的目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迭声问:“你这样想?难怪你咬了我。说到底,你们才是一家人,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个外人,对吗?”
对他这样的认知,她不做任何辩解,任其这样认为。
她的沉默换来他的继续发问:“我很想知道,如果当初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我和杨奕,你会选谁?”
当然是你。
这话,现在她怎能说出口。
她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对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问这个问题,已经毫无意义了。”
“有没有意义,我自己会判断。我只想知道,回到当初,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