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对中年男女自人群中迅速挤到前面,张口就朝门内喊“阿威”。
凌鸢趁老祁转移注意力之际,撒腿溜进去。
当房内景象映入眼帘,她顿时骇然不已,平日里的淡定从容,都在这一瞬,成了一口干涩的唾沫,吞入腹中。
章威半身倚床而息,疼得不停抽搐,面色虚弱而苍白,呼吸沉重起伏,哀叫声涟涟,他底下的白色床单,全数被鲜血染成诡谲的殷红,而梁曼青衣衫不整坐在地上,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猩红黏湿的双手,拼命摇头,眼泪爬满了狼狈的脸颊……
凌鸢睁大双眸,险险退了一步,恰好撞进身后乔元钦的胸膛。
他感受到她的不适,横过手臂将她身体掰过来,摁住她的脑袋强制埋入他怀里,略带责备说:“都说太血腥,你还进来凑热闹。”
凌鸢双手不由自主揪住他的衣角,吁吁喘着气。她刚刚好像看到,章威那种地方被割掉了?梁曼青的手段,也太狠毒了点吧?
刚在外头喊“阿威阿威”的中年男女终于挣开老祁的阻拦,闯进了屋内,目之所及,皆是湿哒哒的血红色。
“阿威!”他们火速跑到床边查看他的伤处。
中年女人看到他大腿附近一坨猩红的肉块,刹那间尖叫出声。
男人赶忙捡起地上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边为他止血,边气得发抖:“是谁,是谁下此狠手……”
章威抽搐得越发厉害,他嘴唇煞白,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来:“爸……救我……”
“好、好,爸爸这就叫救护车,你忍着点疼。”章父哆嗦着手,拿出手机拨幺幺贰。
章母惊惧过后,怒火滔天。
她回身看向罪魁祸首,拿起床边那把泛着血光的水果刀,踉跄着步子朝她走去:“是你,是你对阿威动手……狠毒的女人,你是要我们章家断子绝孙吗!我要你的命……”
乔元钦见状,骤然抱紧凌鸢,不愿让她看到一丝血腥。
章母疯魔了般要为自己儿子报仇,梁曼青惊惧着连连后退,恰逢此时,一道身影冲入,疾步上前,一把夺过章母手里的小刀,寒冽的气息甚嚣尘上,凌鸢忍不住侧目看去。
顾函掐点赶到,英雄救美的老套路要上演了吗?
凌鸢在想,眼下这等情况,他要怎么护住作死的梁曼青?
顾函夺下刀后,拿沙发上的毯子给梁曼青披上,梁曼青哇地一声大哭,扑进他的怀里。
“老函……你终于来了……他们都欺负我……”
顾函震愕:“他们?”
梁曼青不停抽泣:“我拼命喊救命,外面没有一个人进来救我,章威,他、他要强上,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章母面色骤变,直接上前殴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得阿威成了这副鬼样子,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诬蔑他!”
“够了!”顾函忙将梁曼青护入怀中,纵有些狼狈,但男神脸上那似冷冽,硬生生唬住了章母。
梁曼青眼睛通红,原本雪白光滑的双臂,布满了青紫的伤痕,看样子受了不少苦。
凌鸢看了都替她疼。不过,梁曼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记得最后看见她,是在宴会厅啊。
“好奇怪……”凌鸢嘟囔。
乔元钦眉眼低垂,松开她:“什么奇怪?”
凌鸢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讥诮一笑:“一个衣冠qín_shòu,一个心机绿茶,在一个屋子里,发生了这种暴力事件,难道不值得深究吗?”
凌鸢的声音明澈有力,整间屋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函和章母异口同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凌鸢吐了吐舌头:“我没意思,就是觉得,你们这么争下去,还不如叫警察来评判评判。”
她是来看好戏的,而不是来给梁曼青和章威当裁判的。交给警察叔叔,还怕他们不说实话么?
“好,我来报警!”顾函二话不说要打妖妖灵。
梁曼青急得哭出声:“不行,不能报警,一旦报警,我的前途就毁了,老函……”
“别怕,一切有我。”顾函安抚她。
梁曼青哭得更厉害了,她拼命摇头:“不行,不行……这种丑事传出去,我不要活了。你、你带我回家吧,我想回家……这里,好脏。”
顾函左右为难,自己女朋友被人强|奸未遂,难道让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算了?
章母讥讽道:“我看是你自己爬上了我儿子的床,结果没得到好处,所以干脆下毒手吧。”
“你怎么说话呢!”
在顾函心里,梁曼青便是他的白月光,纵然她性子急躁点,她虚荣了点,但是她耿直敢言,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这样的人,不会精于算计,也好控制。他怎么敢相信她背叛他呢?
梁曼青忙掩饰自己的心虚,揪住顾函的袖子,双眸薄雾缱绻,楚楚可怜:“老函,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不宜与章家争个你死我活,毕竟今儿是她先进的这张门,也是她将自己反锁在了里面。如果顾函知道一切,她连他也会失去。
在她还没有找到下一个靠山前,他还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梁曼青不停求他离开,顾函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终是心软,呆在此处,也是平白给人看笑话,等她情况稳定了,他定要给她讨回公道。
顾函抱起她,章母火速拦在前头。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不给我们章家一个说法,你休想走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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