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头疼欲裂!
云之幽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直面袭来,她惊慌失措地将那团紧急之下偷偷塞入养魂玉的神识召回,表面温热的透明能量虽然所剩不多,但还好,还没完全湮灭。
云之幽微松一口气,运起天泽冥抄,呆呆站立半响,才终于将二者重新融合。
这下,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又松上一松。
按常理来说,神识撕裂对于修士而言是大伤。
若单单只是灵识也就罢了,丢失一部分还可修炼得来。然而神识将神魂也包含其中,一旦神魂缺损,可就是致命的伤害了。
云之幽敢这么做,也是仗着修炼天泽冥抄时产生的那团透明的温热能量。
天泽冥抄修行方式极其霸道,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它自有一套防护方式,所以尚算在安全范围之内。
这个安全网,便是由那道透明能量构筑的。
神识撕裂开再融合,由透明能量包裹,一般都能融得回来。
但若是超过一定时间,透明能量渐渐消散了,那就要艰难许多。
云之幽曾经拿一小团灵识做过试验,试验再三,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她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有几道好奇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不由眉心一蹙。
那些人瞧见她反应,又各自扭头去干自己的事了。
这个怪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睡了半天,总算有了点反应。
其中一人絮絮叨叨念了句,消失在了前方人群中。
声音虽小,还是被云之幽捕捉到了。
她面色一变,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前一片空白。
没有什么神魔堂的小棚,没有什么嗜睡的男人,没有什么三件物品的测试,一切都好似是她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甚至她身上半点损伤没受,也没有物件损失。
云之幽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太初!”
“怎么啦幽幽?”火灵支起小火腿抖了抖火光,百忙之中疑惑问道。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个神魔堂棚内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什么神魔堂?什么男人?”火灵撇了撇嘴,温热的能量四散开来,“幽幽你该不会是睡迷糊了吧?刚刚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你自己说要休息一下,所以就……”
“怎么可能?”云之幽眉头皱起,“我刚刚还问你认不认识那魔髓芝,你说不认——”
“什吗?!魔髓芝?!”火灵尖叫起来,“我昨天刚传承了一段记忆,本来想告诉你的,后来话本子太好看我一时就忘了……”
说着,它兴奋地从烛台上噗登一下飘起来:“幽幽,你身上不是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灵芝吗?黑色的,硬邦邦那个,那东西就是魔髓芝!”
云之幽微微一愣:“你知道?”
“当然啦!”它用一种你今天怎么傻了吧唧的语调说道,“这魔髓芝可是只有魔气极浓郁之地才有可能生长得出来的!”
说着,它将自己昨天刚想起来的一些信息絮絮叨叨说了一遍,然后叫了好几声云之幽,发现她又在发呆,便又唉唉叹了声气,转头气鼓鼓地决定不再搭理她,下次再叫也不理她!就又一门心思自个儿玩儿去了。
人声鼎沸。
阳光温煦。
云之幽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切,却只觉得一股寒气渐渐从心头蔓延开来。
是她不知不觉着了道还是别人着了道,亦或是此刻眼前这一切仍处在梦中?
她走了两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步子有些轻飘飘的。
“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云之幽回头,看见一身黑的谢明。
顺着他来的方向看去,罪阁。
云之幽手不自觉抚上胸口挂着养魂玉的地方,感觉到丝丝温凉的能量在不停地滋养神魂,心下稍安,稳了稳心神,问道:“你怎么从那里过来?”
言下之意,他怎么没有选择符门。
“以我当前的符箓水准,定是进不了符门的。”谢明说得很是平淡,“别看药器阵符工五处报名的人很多,十有八九都进不去。”
这倒是实话。
云之幽点点头,登时打消了去天工坊也报个名的念头。
或许她天赋是够了,但机关傀儡师,最值钱的是他们所能制造出什么样的傀儡,这就跟炼丹师能炼制出什么样的丹药、符箓师能画出什么样的符一个道理。
而云之幽目前,仅仅只是勉强琢磨出一个最简单低阶的日常用人偶傀儡罢了,实在上不了台面。
至于曲星?
她那应该算是走了石红英的后门吧。
云之幽想到这里,也对罪阁产生了几分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以她这几年对谢明的了解,这人眼光可比普通修士高多了。
能被他看上的,定然有其过人之处。
那间罪阁小棚不算大也不算小,按说这种类型的棚,应该也还是有几分受人欢迎的。
但这棚前,却只有寥寥几人。
就连有的人只是路过,都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嫌弃地绕远了几步。
听见云之幽此问,谢明沉默了一瞬,随后冷冷答道:“活鬼的聚集地。”
活鬼。
他一向自认活鬼。
鬼修,阴气噬体,没有死透,但走上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这点,甚至连魔修都不如,或许也算不上活着。
感受到身侧的阴冷气息,云之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忽而,似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