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闻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朱颜不甚在意地拉好了窗帘,卧室里突然便暗了下来。
徐灿灿躺在床上,慢慢展开薄薄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侧身向里想着心事:傅予琛是不是真的接近女的不吐了?如果是真的,那他会不会在云州纳妾?听说云州可是盛产美女啊,他即使不主动纳妾,别人会不会主动送给他美人儿……
她想着想着便心疼如绞,心里难受极了,却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徐灿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碧云和朱颜都不在,卧室里空荡荡的,深紫色的锦缎窗纱遮住了夕阳,屋子有些暗,墙角金盘里白烟袅袅,是冰山在散发着冷森森的气。
徐灿灿醒了却不打算起来,也不拉金铃叫碧云和朱颜,而是躺在床上继续想心事。
她不敢想象傅予琛有了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做和她做过的亲密的事,想到心脏便一抽一抽的疼。
想到了最后,徐灿灿突然笑了,觉得自己真傻:国事危急,傅予琛为了国家大义奔赴疆场,自己却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真是不应该!至于别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样一想,徐灿灿心里豁然开朗,不由身心松快,便叫了碧云和朱颜进来。
徐灿灿洗完澡出来,发现碧云给她预备的衣物都极为素净,便问碧云:“怎么都是些黑白灰色啊?”
碧云狡黠地笑:“公子一去千里,奴婢想少夫人心里一定黯然神伤,穿些冷清的衣物,也显得少夫人思念公子!”
“我不要!”徐灿灿笑了,“给我拿些鲜丽的衣裙!”
她又吩咐朱颜:“同碧云参详参详,选一些和衣裙相配的首饰来!”
碧云和朱颜选衣服首饰的时候,徐灿灿便坐在妆台前稍微妆饰了一下,不过淡扫蛾眉涂点香膏罢了!
她想,即使傅予琛不在家里,她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精精神神过日子!
朱颜选好收首饰,便过来给徐灿灿梳头。
她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做事却极为细致。她先围着徐灿灿转了好几圈,看了又看,这才柔声道:“少夫人,今日梳朝云近香髻,再戴上文殊满池娇分心可好?”
徐灿灿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那个黄金镶红宝的分心,点了点头——这件首饰正配碧云给她选的宝石红交领窄袖衫。
为徐灿灿梳好朝云近香髻,又带上文殊满池娇分心,朱颜又取出了一对金镶红宝小坠子给徐灿灿戴到了耳朵上。
朱颜刚妆饰完毕,碧云便拿着衣服上前了。
她侍候着徐灿灿穿上了宝石红交领窄袖衫和白纱千褶裙,整理完毕,这才后退几步看了一下,觉得一切都好,便笑道:“少夫人真好看!”既不过于素净,又不太过张扬,真是恰恰好!
徐灿灿看着大镜中有些模糊的自觉,笑道:“只是镜子有些模糊!”
朱颜在一边笑了:“少夫人,公子的私库里刚送进去一个波斯来的大镜子!”
徐灿灿想了想,却没说话。傅予琛没在家里,她不能自作主张去动他的东西。
碧云忙问:“少夫人,咱们什么时候搬到翰园去?”
徐灿灿想了想,问道:“国公爷何时去芦雪庵过夜?”
碧云一听,不禁有些害羞,道:“少夫人,您一个儿媳妇怎么还管公婆的房=事……”
徐灿灿愕然,还没说话,朱颜便笑道:“我觉得少夫人怕是想寻一个夫人心情好,国公爷又在场的时候说这件事呢!”
徐灿灿看了朱颜一眼,夸奖道:“朱颜真聪明,碧云你可太笨了!”
碧云心知少夫人最疼的还是自己,便得意洋洋道:“我就是笨,少夫人你把我撵出去好了!”
徐灿灿笑嘻嘻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朱颜在一边看着,心里有些羡慕碧云和少夫人感情好。像她和碧云这样被公子给了少夫人的丫鬟,将来不管嫁不嫁人,都要留在少夫人身边侍候的,若是少夫人不喜欢,那便一切都不好了。
她决定一定要好好侍候少夫人,让少夫人像对待碧云一样也和自己亲昵。
徐灿灿正在和碧云说笑,便听外面的小厮扫叶回道:“禀夫人,郭嬷嬷来见少夫人!”扫叶是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小厮,傅柳把他安排在徐灿灿身边,这样就方便通传事情了。
徐灿灿略一沉吟,朱颜便低声道:“郭嬷嬷是夫人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