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乞巧节还剩十余天,内宫之中的尤太妃要在乞巧后一夜宴请诸位世家贵族进宫热闹一番的消息不胫而走。
为什么是乞巧后一日?因为乞巧当夜,是游街的最好时间,无论是贵女还是公子,谁愿意留在宫中?
而且乞巧就是相亲最好的时节,如果适龄贵女还未定亲,而且后一日还来参加宫宴,想入宫的意图不就很明显了?
在朝为官,谁家没几个眼线,自然知道宋宓前段时间在折腾什么,也清楚,尤太妃的夜宴,八成也有宋宓在其中推波助澜。
皇上久不纳后妃,已经是世家大族的心头病,因此虽然宋宓折腾的厉害,所有的世家大族竟然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不过不巧的是,高太贵妃因为贪凉,染上了风寒,病情严重,恐怕要月余歇息,这主持后宫夜宴的事情,便全数落到了尤太妃身上。
内宫之中,尤太妃笑意盈盈的看着宫中忙碌的情景,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分。
自从先皇去世,那些平日里勾心斗角的姐妹们遣散的遣散,陪葬的陪葬,后宫就再也没这么热闹过了。
到底是后宫中的老人,虽然后宫已经几年没有认真打理,但是在尤太妃的安排之下,原本黯淡无光的后宫又重新了绽放出了应有的光华。
含香殿内,高太贵妃躺在床榻之上听着殿外偶尔传来的声音,气的想砸东西,但是却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如果不是她偶染风寒,凭借她太贵妃的身份,这种风光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连面都露不了!想想真是,气死人了!
但是因为风寒太过严重,气着气着,高太贵妃又昏睡过去了,身上薄薄的锦被在她的动作下有一部分滑落,根本遮不住人。
在高太贵妃床榻边服侍的倚兰见此情景,想起那个不知名主子的吩咐,默默的垂眸,装作没看到。
主子既然安排高太贵妃的风寒不能好的太快,那么只能委屈太贵妃娘娘了
而与此同时的廖沉轩,对于宋宓安排的事情,竟然百感交集。他嫉妒宋宓的能力,一方面宋宓能搞砸,一面又希望宋宓能成功
“公子,表小姐来了!”廖沉轩一回廖府,就听管家如此说道,下一瞬,一个明眸善睐笑意盈盈,身着红衣的姑娘就如同蝴蝶般扑了过来,甜甜的唤道:“轩表哥!”
看着这个姑娘,廖沉轩笑的也分外真切:“商陆表妹,好久不见,生的越发标志了,不知哪家儿郎如此有幸。”
这个红衣姑娘名唤廖商陆,是廖府老夫人的侄女,廖府里的表姑娘,自小在廖府养大,与廖沉轩感情亲厚,前段时间回乡探亲,这几日接到廖老夫人的书信,才赶回了京城。
“轩表哥惯会取笑我!”廖商陆笑的明媚,却没有丝毫提及婚事时女子该有的羞涩,她主动走在廖沉轩身侧,一同向廖府深处走去。
廖沉轩垂眸,淡淡瞥了廖商陆精致明艳的侧颜,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商陆表妹生的好颜色,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皇上如此俊美,而廖家如今缺少女子助力,眼看着夜宴临近,如果商陆表妹能够参加夜宴的话,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被看中,哦,是看对眼
不过,听说尤太妃的宴请名册已经定下,商陆才归京,必然是没有在内的,他需要把商陆表妹带过去拜会宋宓,宋宓那么聪慧,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想到这里,廖沉轩的思绪断了。他夸宋宓聪慧的时候,心里怎么,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呢?
宋宓并不知道廖沉轩已经盯上自己,她此刻坐在书房内,认真的提笔写信。虽然知道自己此举有些不厚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宓总觉得这样的办法最稳妥。
良久,宋宓垂眸看着纸上墨迹渐渐风干,仔细将信折叠,放入信封之中耐心封好,低声唤道:“多言。”
如今已经对“多言”这个名字麻木了的隐二闻言,进了书房,静等宋宓的吩咐。
被季珩派到宋宓身边那么就,隐二听从宋宓的命令也已经成了习惯,只不过就是宋宓有什么命令,隐二都会上报给季珩罢了。
“麻烦亲手将这封信交到桓大哥手中。”宋宓淡淡一笑:“这件事非常重要,绝对不能出差错!”
“是。”隐二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皇宫之内,季珩方方沐浴完毕,身上略带潮湿,接过宋宓的信。
说起来,前世加上今生,这都好像是宋宓第一次给自己写信,或者说,是给桓大哥写信。因为之前直接有什么事情,直接上书便是了。
将薄薄的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宋宓的信,季珩的脸顿时就黑了。
隐二敏锐的看出了季珩的情绪变化,虽然好奇宋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但是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信里也没写什么,宋宓就是表示,桓大哥是皇上身边的宠臣,肯定最了解皇上,因此拜托桓大哥在将小皇帝带去夜宴,哪怕只露一面也好,信的末尾还说,如果这件小事让桓大哥实在为难,做不到的话,就当她宋宓没说过。
季珩知道宋宓夜宴是要请自己过去的,还在想她到底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没想到她竟然用了季珩最无奈的办法。
这是宋宓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委托桓大哥,能为难吗?不能!能做不到吗?不能!
如果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那以后“桓大哥”也不必见宋宓了。
深吸了一口气,季珩平复内心那股子闷气,冷声吩咐隐二:“过两日你给宋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