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肆意妄为的小皇帝季珩遇到了一件难事。
给宋宓的密折上,到底写什么好呢?
催她加快速度调查粮草案,以季珩前世对宋宓的了解,他越催,只会越适得其反。
问她在申州粮草之事中有没有遇见难题,可需要帮助?或者问她是否安好?
有没有搞错,他季珩才是一国之君,为什么要如此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一个臣子?
思索良久,季珩提笔:“请安之礼不可废。”,将这密折通过密折特有的传信渠道传给了宋宓。
忽然接到小皇帝的密旨,宋宓微微有些紧张。
距离她上一次上书已经过去很久了,关于申州粮食调查的消息,她一次有用的消息也没有上书,小皇帝也该催了。
不过,他以为他催了,她宋宓就会乖乖交代么?
呵,天真。
翻开,宋宓却发现只有一句“请安之礼不可废”。
还说密旨是重要渠道,没有重要事情不要上书,结果他的旨意不也是这么无聊么?
但小皇帝这个要求,若放在平时无伤大雅,最近一段时间,宋宓想要赶去粮船被封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再经常上书请安折,怎么来得及?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将密旨随手一扔,不巧却砸中了书架,书架晃动了几下,有几本书卷随着晃动掉到了地上。
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俯身去捡那几本书卷,看见这几本书的名字,宋宓眸光一亮。
《倚天英雄传》,《射雕屠龙记》,《神雕八部》,《天龙侠侣》,这些来自民间的武侠话本,是她多年的珍藏,连到申州都不忘带上。
如果她没有记错,小皇帝只虚长她一岁,她一介女子,在读这些话本的时候亦感觉豪气冲天,久久不能释手,何况身为男子的小皇帝?
如果小皇帝能够看这些话本入了迷……
宋宓从申州上书密折了。
但这一次的密折,格外的沉。
季珩打开密折,只见其上书写:“奏呈珍藏书卷第一二三卷。”
只见密折之下,三本名为《倚天英雄传》的书卷整齐陈列。
看见这个书名,季珩一怔,眼底翻涌出深深的温情。
这些书卷,他是记得的。
前世他总是耽于政务,不思进取,当时的宋宓进献了不少这样的话本,确实给他不少劫富济贫笑傲天下的热血。
算上前世的年纪,他早已经不是义气少年,但这书……
罢了……
乐启发现万岁爷最近的模样没有之前看着养眼了。
再仔细一看,乐启在自家万岁爷的眼底发现了浓浓的青影,心里顿时一惊。
这样的青影,他十分熟悉。因为先皇每每入了后宫,出来之后都是这副模样,但万岁爷明明没有纳妃,甚至连个正宫皇后都没有……
该不会是万岁爷看上了哪个女子,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所以夜夜担忧而造成的?
身为先皇培育出来一腔热血只为万岁爷的内侍,乐启觉得自己有义务认真询问那个女子是谁。
“万岁爷……”看见季珩走出御书房,乐启唤了一声,殷勤上前,扶住了季珩。
季珩狐疑的看了乐启一眼,没有太过在意。
“万岁爷……”乐启偷偷瞄了季珩一眼,斟酌着措辞:“万岁爷近日似乎甚是疲惫,不知何人惹万岁寝食难安。”
“朕很疲惫吗?”季珩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起某个害自己夜夜通宵的罪魁祸首,不由有些咬牙切齿:“宋宓!”
宋……宋宓?!
听见这个名字,乐启老腿一软,差点给季珩跪了。
万岁爷喜欢的人,叫宋宓?他印象中,叫宋宓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已故御史中丞之子,宋家子期!
难道,万岁爷看上的女子,也叫宋宓?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乐启深刻的觉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不由小心问道:“那宋宓,可是已去申州的那个宋宓宋大人?”
“除了她还能有谁?”季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乐启在后面欲哭无泪。
完蛋了……
万岁爷自幼就不喜与女子接触,登基之后,宫中连养鸟都只敢养雄鸟,而现在更过分了,令万岁爷寝食难安的人,竟然是个男子?!
先帝哟,求您保佑,万岁爷一定不要好龙阳!
京都皇宫的这些事情,宋宓并不知晓,她如今正在等待杜和芸娘。
这杜做事也算利索,不久前说要带芸娘拜访她,这才几日,就已经安排好了。
“宋兄,让你久等了。”话音落,一个如玉男子携着一个身着的粉衣的女子走了过来。
“芸娘见过宋大人。芸娘一直敬仰大人风采,如今得之一见,才知大人英姿胜过芸娘所想百倍。”那粉衣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笑着问安。
或许芸娘已经习惯于男子打交道,虽然身侧有两个“男子”,但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毫无不妥之处。
宋宓如今是男子身份,不方便长期盯着女子的容颜看,因此连忙起身,示意不必多礼,这才各自坐下了。
男女有别,芸娘坐的位置距宋宓有一段距离,但宋宓不经意之间也能看见芸娘的样貌。
杏眸,柳叶微微上扬,一颦一笑看似温婉,却带着说不出的英气,看人时目光缓和,却带着坚定的光芒,其声音宛如翠竹折断,其情致清脆而悦耳,这样的女子最重义气,最懂得知恩必报。
如此看来,芸娘并不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