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夫人,宋大人能力毋庸置疑,您就放心好了。”内堂之内,穿来温隐略带俏皮和劝慰的声音。
“隐隐啊,子期的官场我管不到,但是他的婚事……真是……”
听见这个声音,宋宓唇角一抽。
温隐还是一个独身女子,而且是她这个“男子”带回来的,母亲这话包含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母亲!”宋宓略带嗔怪的掀开帘子,连忙坐到裴氏附近,笑道:“趁我不在,母亲你又乱操心了。”
“这怎么叫乱操心呢?”裴氏拍了拍温隐的手,笑道:“隐隐多么好的姑娘……”
宋宓起身,示意温隐和自己一起出来,裴氏看着两人出去的身影,对着身边服侍的向嬷嬷感叹道:“隐隐是个不错的姑娘,就是身世低了些……”
走到僻静的地方,温隐停下脚步,低声问道:“你母亲那么着急你的婚事,莫不是她不知道你是……”
“嘘……”示意温隐噤声,宋宓眼眸深了几许:“我就是我,母亲眼中的我亦是我。”
宋宓的意思的便是,她就是男子。温隐颔首,挑眉笑问:“宋公子,你要回申州了吧,不知道要如何安置我和杏子两个弱女子?”
已经入春,府中的花草生机勃勃,宋宓抬步走到不远处的亭台,和温隐坐下之后,吩咐身后跟来的婢女:“去把杏子姑娘唤过来。”
看着小婢女屁颠屁颠跑出去的模样,温隐睨了宋宓一眼:“自己不带婢女小厮,知道麻烦了吧?”
“这不是没有可信的人嘛。”宋宓极其厚脸皮笑道:“要不然,隐隐你陪着我?”
“抱歉,我没那个意思。”知道宋宓所谓“陪着”就是给她做个婢女,温隐轻嗤了一声,果断拒绝了。
“公子,温姑娘。”话落,杏子已经到了,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
宋宓很是讶异看了杏子一眼,感叹道:“看来母亲很有手腕啊。”
虽然梅子是个家世不错的嫡女,但是因为家道中落,很少会去教导杏子一些礼仪,宋宓当初只是顺口一提,让母亲指点一二,没想到效果如此好。
杏子笑了笑,不过有些拘束。
“不必拘着,过来坐。”宋宓挥了挥手,让杏子过来坐。
略一犹豫,看到温隐毫无顾忌的坐着,杏子这才回了个礼,在距离宋宓最远的石椅上欠身坐了。
看着杏子如此模样,宋宓暗自庆幸,幸好她是个“男子”,如果是个世家小姐,这也太累了。
“我就要去申州了,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宋宓温声问道。她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这样最容易拉低人的戒备心。
“我想随你去申州见识一二。”温隐毫不犹豫,也毫不客气。
身为女子,她有属于自己的傲气,当初恳求追随宋宓,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上挖掘自己的才能,因此有了机会,温隐毫不客气。
宋宓点头,原本她就是打算让温隐随她去申州,如果有机会,她会给温隐安排个职务,先让人们适应女子为官,也有利于她的下一步计划。
“那杏子呢?”看向杏子,宋宓温声询问。
听见宋宓的话,杏子有些局促的看了宋宓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只一眼,宋宓就看出了杏子的情绪,连忙安抚道:“有话不妨直说,萍水相逢,我既然答应了梅子要尊重你,就不会食言。”
听见宋宓的话,杏子瞥了温隐一眼,看到了肯定之后才低声道:“我……我想去学武。”
学武?宋宓一怔,是她理解错了?于是问道:“学武功还是舞艺?”
“是……武功。”杏子低下头,似乎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逾越了。
“武功么……”宋宓垂眸:“我记得固州有个武院很不错,我派遣人送你过去,至于成与不成,在你自己。”
“多谢公子!”闻言,杏子怔怔的抬眸,有眼泪缓缓涌了出来,她连忙起身,跪地叩首:“感念公子再造之恩,杏子在离开之前,请求公子赐名!”
“也好。”起身虚扶了杏子一把,宋宓轻笑道:“从此以后,你便叫玉成吧。”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拜谢公子。”玉成起身,举止却多了几分灵气:“玉成必不辜负公子用心。”
“我会找人送你去固州,你且安心在府中等着就是。”
安顿好温隐和玉成之后,宋宓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离开申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需要早些回去处理事情。
而规啼山被炸的消息却如同飞一般,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对于何人敢炸规啼山,少有百姓看见,因此众说纷纭,猜测万千。
虽然季珩和隐卫处事隐蔽,但是不少世家官员还是得到了不少不隐蔽的消息,比如,曾经在炸规啼山的时候宋宓从中走了出来。
一时间,上疏者无不痛批炸山人胆大妄为,不敬祖上,不敬王法。
甚至还有些臣子直接弹劾到了宋宓头上,说白了就是宋宓出现的太是时候了,该她倒霉。
季珩随手将奏折一扔,很是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他就不明白了,炸个山而已,怎么到这群文官口中,就成不敬祖上不敬王法了。
大恒法律也没有哪一条说明不允许炸山。是是非非都出自文官的那张嘴。
更何况,这山是他自己私自炸的,虽然主意是宋宓出的,可后来真不关宋宓的事。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他也不能挺身而出,说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