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于家的路上,知晓觉得有些心塞。
就是那种,明明刚刚还在和喜欢的人聊天,下一秒便被人遗忘的那种感觉。
没有体验过的人,是不会懂得。
这下,她终于成了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了。
走到于家时,于尘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过来,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双大长腿翘得很高。
知晓走进去,有气无力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丧?”
“”怎么解释呢?难道要说,自己不想让母亲重新嫁人么?
算了,那样还不得被人骂她自私。
她没说话,将手中的礼物盒子放在茶几上,便直接瘫软在沙发上。
于尘拿过她手边精致的口袋,翻了翻,是一款女士的围巾和香水,看上去是中年妇女喜欢的样式。
这肯定是她送给善姨的生日礼物了。
于尘满足了好奇心,将袋子顺手放在桌上,问她,“到底怎么了,你一副丧偶得表情?”
知晓终于抬眸,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于尘哈哈笑着,挪到她身边,“是不是因为善姨要被求婚了,你心里觉得不舒服?“
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了他。
知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眼眸微微闭起,努力抚平心中的不安情绪。
见她并没有搭话,于尘便也不再问了。
这种事,还是需要些时间慢慢接受的。
李善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早先接到于尘的电话说知晓已经从安柳回来了,她便兴高采烈的赶了回来。
知晓没有告诉她自己去安柳到底是办什么事,要是说了,她铁定要难受许久,这种事情,还是改日找个时间好好的向她说一下。
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愉悦,和以前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完全相反。
知晓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视线往下移,便看见了她中指上有一个银光闪闪的细圈,看上去精致又简单。
秋姨看到她的脸色,温婉的笑着说,“晓晓,你张叔叔向你妈求婚了。“
“啊?……哦。”
“你这孩子,母亲寻觅到自己的幸福你不该说几句祝福的话么?”她说着,又哈哈的笑了起来。她的开心之情溢于言表,让知晓也觉得,自己木讷着一张脸的确不好。
她强扯出一个微笑,“妈妈觉得开心就好。“
李善没看出她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就算那个笑容很尴尬,她也理解为女儿平日就不爱笑,突然笑起来就是这样僵硬的。
母亲似乎还沉浸在昨晚的幸福之中,嘴角一直翘着,眼睛里也都是满满的欢喜。知晓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便随便搭了几句话上了楼。
躺在自己的床上,知晓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其实的确如秋姨所言,母亲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确实是一个值得开心值得祝福的事情。她并不是心胸狭隘,不能接受母亲再婚,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明明前段时间那两人才一起旅行,这才过了两个月,便已经谈婚论嫁了。
着实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父亲再婚,有了一个新家,家里的亲戚们和她也向来并不亲厚,她根本无法融入那个大家庭里。于是,她便把母亲当作自己唯一的亲人。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已经没有要重新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的念想了,只想和母亲远离这些能让她触景生情的地方,好好给她养老,给她送终。
现在这个想法突然就破灭了,难免有些难受。
回到事务所上班销假时,秦言还没有从安柳回来。
据事务所的同事所说,她是去办一件很要紧的私事。
知晓想了想,在安柳就遇到过师傅一次,而这一次还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丢了她秦大律师的脸才来旁听,就这样过后,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即是师傅的私事,那就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了。
已经积了许久的案子资料摆在桌前,还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是王道,八卦什么的,只要有女人在的地方,总会知道些的。
下午两点,她眼前的障碍清光了,总算是一片光明。抬起头来转了一圈,只听到“卡擦卡擦“的声音在脖子的地方响起。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知晓看着那个来电提醒,随即接起。
秦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喂,知晓么?“
“嗯,是我。”
“你今天明天把办公室的资料整理一下,后天就来安柳吧,这边接了一台大案子,可能会需要个两三个月的时间。“
?
她才从安柳回来一天时间而已啊。
电话那头哪里会给她发问的时间,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传来了“嘟嘟“声。
知晓不得已,又默默的上了两天的班,收拾东西回到安柳。
最近和安柳真是有缘,回来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她只希望不要遇上那一群人。
讨厌的,喜欢的,都不要遇上。否则,只会给自己添堵。
然而愿望总是与事实背道而驰,她才搬着行李回到酒店,门口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在开门的知晓身子被后面的人一扯,“啪“的一声,整个走廊上都是清脆的巴掌声。
知晓脑子有些发懵,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汪知晓你这个贱人,害我哥哥坐牢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回来?“
知晓的脸上已经迅速肿起来了五个指头印,隐隐泛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