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闻声转头看向身后那女子,却见她依旧哆哆嗦嗦,不似能说出“杀了他”这三个字的样子,可是屋内再无其他女人,而刚才那声音明明是女人所发出的。武安望向了那女子的眼睛,只见她目仁血红,如有一人在内,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杀了他”的声音。
这一切在一旁的武定都看在眼中,还未待武安回转身来,便一手拉起公孙石向门口疾奔而去,身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武安和公孙石已奔至门口,正当他们要飞身跨出门槛时,突然一个人从旁闪身挡在了门口,武定不及细看,还以为是武安在那女子的蛊惑下前来阻拦,便向前直撞,同时口中沉沉的喊道:“武安,让开。”武定心想,自己这用尽全力的一撞,武安非被撞飞出门去不可。却听砰的一声闷响,对方竟纹丝未动,自己的肩膀倒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之感。武定放开公孙石伸左手揉揉自己的右肩,抬头看挡在眼前之人,却是店中那男主人,不过他先前身材瘦削,这时却变的威武高大,装束也与先前大异,内着一身紫黑色长袍,外罩一件深灰色披风,披风的兜帽极大,遮住了鼻尖以上大半个脸面。那人盈门站立,逆光望去如一团乌云笼罩在门口。
“阿紫拜见师叔。”那女子赤身向前跪倒在门口拜道。
“你师父命你到此干嘛来了?”门口那人冷冷的问道。
“来请……。”阿紫侧脸望了一眼立于门侧的公孙石继续说道:“请公孙将军上山。”
“请到了吗?”
“请到了。”
“那为何还不速速上山?”
“我……,我本想先杀杀他的傲气,再带他上山拜见师傅,好让他今后对我们言听计从。”阿紫似是很害怕,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
“孽障,你可知公孙将军是何等身份,你师父既然说了‘请’字,那自然就有请的道理,你却违背师命,擅自做主,折辱公孙将军,看我替你师傅好好管教管教你这畜生。”那黑衣人说着向公孙石走来,单手一挥,只见灰影闪动,那件深灰色披风已经披在了公孙石赤裸的身体上。
“山人黑桦子见过公孙将军,劣徒不知天高地厚,委屈了将军,还请恕罪。”黑衣人走到公孙石面前拱拱手说道。
“老朽初经此地,不及闻听仙长尊号,失敬失敬。”公孙石拱手还礼道。
“山人修道于祁连山乌云峰玄空洞,听闻将军路经此处,家兄特遣其徒阿紫前来邀请将军到洞中歇歇脚,盘桓数日。我兄弟二人在洞中左盼右等不见将军到来,心想不会是途中出了什么差错,家兄便着我来接应,不想却是这畜生胡作非为,惭愧,惭愧啊。”黑桦子说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紫,大声叱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穿上衣服,来给公孙将军赔礼道歉。”
阿紫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随之浑身长出黄绿色的绒毛,由肩膀迅速蔓延至脚踝,直把公孙石和武定看的目瞪口呆。一转眼只见阿紫身上已穿着一件黄绿色的皮毛衣服,毛色光亮顺滑,直如活狐狸身上的皮毛一般。
“阿紫罪该万死,冒犯了将军虎威,请将军责罚。”阿紫跪倒在公孙石面前说道。
公孙石斜睨了阿紫一眼,只是嘿嘿一笑,并不说话。
“公孙将军请就坐。”黑桦子拉着公孙石的手向堂上走来,赵高见此情形,早已并排摆正了两把椅子在堂上。正当二人就要落座之时,却见通向后厨的门帘微微一动,探出一只手来,只一闪又缩回了帘后。
“孽障,还不快快出来领死。”黑桦子脸色一沉说道。
这时那只手又慢慢探出门帘来,将帘布轻轻揭起,走出一个人来,武定一眼便认出是先前那个男店主。武定回头看了黑桦子一眼,那人只身材比黑桦子小了许多,且脸上神情畏畏缩缩,样貌身形竟与黑桦子一般无二。武定看向公孙好石。公孙石微微摇头,示意武安不可声张,武安便端端正正的站好,不在做声。只见那人蹑手蹑脚,无一点儿响动之声。堂上众人竟无一人看向那人走来的方向,好似什么也没发觉一般。 武定看看堂上众人,心想:“第一次见此人是在小店门口,当时他与这个叫阿紫的女人一起出现,但后来问起,众人竟都说未看见这男子,莫非……。”
“武定……,武定……。”公孙石叫道。武定回过神来,答道:“将军。”
“过来。”公孙石向武定招招手说道。武定移步向公孙石坐的椅子跟前走来,途中又回头向那男店主走动的方向看了两次,这时那人已经走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
“不要乱看,一会儿乘机溜走。”公孙石在在武定耳边悄悄说道。
“那您呢?”武定问道。
“你不用管我,我……。”公孙石话还未说完,却听一旁的黑桦子大喝一声,公孙石和武安都吓了一跳。却见黑桦子左手一举嗖的一声,将一件物什向门口掷去。正蹑手蹑脚要跨出门槛的男店主应声倒地,脖中已套有一黑色项环,那环子虽只小孩儿手臂粗细,却貌似很沉重,压的那男店主跪倒在地,双手握住圆环用力向上撑起,手臂因为过分用力而瑟瑟发抖,口中喊道:“主人饶命,饶命……。”
“不知死活的畜生,何时逃脱到这里的?”黑桦子问道。
“启禀……主……主人,我……我也是刚到这里。”男店主用力支撑脖中项圈,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