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目光凌厉,说出的话不仅冯文父子大吃一惊,就是云太傅和舒宁也惊了。
唯有云亭昨日从兰家得知了一些,当下脑子里把云晓的话过了一遍,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县主,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冯文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嘴上却硬的很。
云晓走到下人给她准备的椅子上坐下眉梢微挑:“冯相若是不信,大可进宫去,看看太子殿下会不会见您……”说着她笑了一声:“还是给您点颜色瞧瞧。”
前天夜里的刺客是直接闯入了养心殿的,这对皇族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冯文要是这个关头凑上去给太子添堵,可不是自找苦头吗。
冯文盯着云晓看,那双浑黄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他是看不上这位名动金都城的骄阳县主的。
虽说云上国对女子宽容,不乏女子做大事者,可大多数人家的规矩却仍然都是以男子为主,女子大多为附属。
就拿冯家来说,冯苏言聪慧不输家中兄弟,可她能学的也只有琴棋书画,女戒,内训等。
因此大多数男子心中也是不认可女子过于锋芒的,他们只想看到女人安于后院,做个贤妻良母。
冯文就是如此,因此他对云晓这种特立独行到把自己父亲都能送进阴司牢的女子心里不喜,也瞧不上。
却没想到今日这个骄阳县主一开口竟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到底是老了啊。
在朝为官几十年,何等场面未曾见过,却鲜有能让他看不清的人,那位鲜少见人的傅家世子算一个,眼前这个骄阳县主也算一个。
冯文低眸沉思半晌:“你既是亲家妹妹,老夫便信你一回。”
云晓眉心微弓,心下松了口气:“冯相果然是明事理之人。”
冯文闻言心里苦笑,打一巴掌给个红枣这种事,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做的如此自然。
她先是拿言言的清白说事,见他怒了又点出前夜皇宫出事的事情,他一把年纪了能坐到相位自然不会单纯的只以为是皇宫出事而已。
前天夜里皇宫出事,昨天云亭和言言的婚宴上就又闹刺客了,分明是一波人做的。 他虽然被气昏了头,可静下来给云晓这么一点也明白这件事十有八九与夺嫡有关,是有人见不得太子势力发展太茂,怕太子得了他们冯家的支持,因此故意做出来的
近期只怕金都城的天就要乱了。
“云亭,老夫且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要是还护不住言言,我们冯家定不会再包涵。”
云亭立刻就保证绝不会在发生第二次,云太傅和舒宁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和冯家商讨起了重办婚宴的事。
云晓寻了个借口带着云薛回去,刚出院子就被冯苏言的丫头拦住了。
小丫头怯生生的给她行礼:“奴婢见过县主,我家小姐想请县主过去说说话。”
云晓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冯苏言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巴巴的望着,想了想:“我知道了。”
说罢让云薛和陆九在原地等着,自己折了回去。
冯苏言气色很不好,眼睛哭的红肿,见云晓走到面前她揪着衣角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云晓心里发笑,她刚才还说了不好的话污她名声,她到谢谢她了。
“嫂嫂哪里的话,是云晓方才言辞冒犯了,嫂嫂莫要怪罪才是。”云晓这番真情实意的话却是让冯苏言受了一点小惊吓。 云晓瞧得分明,目光幽沉,奇了怪了,她记得之前容若折腾出来的那次早菊会时冯苏言虽然在自己面前有些拘谨,可还谈不上畏惧,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好似她一开口
就能把她吃了似得。
“没,没有,县主说的……事实。”冯苏言视线往屋子里飘过去,几位长辈正在讨论重办婚宴:“若不是县主,此时我只怕已经被祖父和父亲带回了冯家。”
那,她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云晓敛去眼里的暗芒,抿唇笑道:“即便没有我说的那些,云亭哥哥也绝不会任由冯相带走嫂嫂,嫂嫂无需放在心上,只需要静待婚宴之期,漂漂亮亮的嫁入太傅府。
冯苏言面上浮出一丝红晕,眼里也有羞涩之意:“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县主。”
云晓眯了眯眼:“嫂嫂唤我晓儿即可,不知嫂嫂可还有其他事情?”
冯苏言身子一抖,揪着衣角的手更紧,指关节泛白,面色也更白了一点,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挣扎,最后一闭眼脱口而出:“县主可知将我掳走的是云水?”
云水被打入阴司牢的事情众所皆知,但后来被人救走的事情为了皇家颜面却是瞒了下来。
云晓听她这么问,也不意外:“知道。”
冯苏言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只知道了是云水掳走她和云薛这么简单,那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冯苏言听到她的回答瞪了一双眸子:“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眸子里盛满了惊恐。
“她,她没有舌头。”可是却能说话。
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的云晓差点心头一梗,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眼冯苏言:“所以?”
“可她能说话,我还看见她……她会妖术。”
云晓嘴角一抽,妖术?怕是巫灵之术吧,只是冯苏言为何对她说这些。
“所以,你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云晓觉得有点奇怪,就算她发现这些难道不是应该告诉云亭或是冯家人吗?
冯苏言也想到她的疑点,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