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很快就降临了,阳光明晃晃的照进窗户内,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一种难以忍受的刺目。狱寺眯着眼让视觉变得一点点的清晰起来,四周不太熟悉的格局起初让他有些茫然,随后意识到这是在纲的家里,昨天自己受邀在这里住了一晚。
思维到了这里,昨晚的发生一切也就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纲所说的话,纲所做的事,纲给他的……吻。
狱寺的脸又忍不住烧了起来,他看向一旁还在熟睡着的纲,心跳有点加速。说起来,他还从未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那人看过,每次只要视线对在一起久了,他就会忍不住的心虚,飞快的别过头去,连自己也找不到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
不行,一定要在十代目起床之前离开才行,要不他实在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一会儿的场景,狱寺打定主意,轻轻的用胳膊支起身体,缓慢的离开了温暖的床,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但是在他直起身的这一瞬,一道冷风突然从他颊边划过,等他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横在了他的颈边。
“隼人?”纲的眼睛还闭着,身体却自动作出了防御,要不是在最后一刻意识回笼,狱寺说不定已经被打昏了过去。他收回手,揉了揉眼睛,又抻了个懒腰,然后扬起了迷人的笑容,“早安。”
“早……早安,十代目!”狱寺一激灵,劈里咕噜的滚下了床,脑袋贴在地面上完全埋进了双臂里。
“怎么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俯下身摸了摸水烟色的发丝,纲与平常无二的态度让狱寺恍惚觉得昨晚的记忆其实都是一场印象深刻的梦境。纲把他的神情都瞧在了眼里,笑容里融入了一丝恶作剧的味道,毫无责任的放任宠物自己去纠结了,“我去洗漱,隼人先在屋里冷静一下吧。”
说罢,纲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一边走出了房间,顺手掩上了门。唔,其实说实话,他昨晚睡得不是那么太好,虽然他已经接受了隼人的存在,身体也不是像原来久经战场的时刻防备,但那该死的杀手因子却是已经烙进了灵魂,这让他根本就不能接受他人太过靠近,昨晚只要隼人一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然后再及时的清醒过来停住动作,如此往复下来一夜,没睡好觉是当然的事情。虽说有温暖的身体抱起来睡觉是挺舒服的,可付出的代价也有点大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痛苦并快乐着吗?
再度打了个呵欠,纲晃着脑袋走进了卫生间。一进去就有哗哗的流水声传了过来,他低头扫到了一下装衣服的篮子,里面的女性内衣很清楚的表明了谁在里面。不等他表示什么,浴室的门就开了,一只白皙的藕臂向他伸了过来,再向后面看是碧洋琪妩媚的脸,“帮个忙,毛巾拿来一下。”
“哦。”抽出了架子上的毛巾,纲很淡定的递了过去,然后拿起牙刷开始清洁牙齿,完全当印在朦胧玻璃上的撩人身影不存在。哼,想当年的珍藏他看了多少,这点点才不算什么呢。
早餐桌上的人挺多的,可气氛完全不似昨晚的热闹。狱寺扒着饭连头都不抬,碧洋琪依旧旁若无人的一心扑在里包恩身上,小心的将吹得温热的汤送入某婴口中,大魔王本人虽然乖乖的吃着,可脸色似乎不是那么太好,就连一向吵闹的蓝波在意识到他的低气压后都开始安静的吃着早餐。
纲表面上是在优雅的进餐,动作完全向贵族靠拢,但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其实他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的状态,一切活动全靠着身体本能在进行。
当手表里的指针指向7:30的时候,纲才带着狱寺磨磨蹭蹭的从家里出来,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走在墙头上的那个小身影扫去,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心情莫名的很好,连没睡好觉的恼意都消失了大半。
一个少女突然跳进了纲的视线范围内,她很奇怪的不是在马路上走而是在很窄的墙头上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挪,引得路人都用很诡异的目光看着她,但少女就像察觉不到那些似的,她坚持着又挪了几步走到里包恩面前才停下。
纲之所以注意到了她,并不仅仅是由于她的怪异行为,还因为她很像一个人,一个让纲见了总是有一种想要扶额冲动的女孩。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想起那丫头还感觉蛮怀念的。不知道在那个充满杀伐的世界,那种纯净的笑靥能否还存在于她的颊边?
心情忍不住沉了沉,纲揉着头把这些无聊的东西都踢了出去。难道最近过得太安逸了,怎么老是有这些不知所谓的想法。
“你好。”少女绽开可爱的笑脸打着招呼,可脚下努力要维持的平衡让她忍不住鼓起了脸颊,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的感觉,“我叫三浦春!”
“ciao~~~~”里包恩的童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惹人喜爱,他抬起大大的黑眼眸望向左摇右晃中的少女,“我知道,去学校的时候经常跟在后面。今天有什么事?”
小春因为喜欢的小婴儿记得她激动得脸都飘起了红霞,定了定神,她满脸郑重的趴近里包恩,“那个,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可以啊。”里包恩很爽快的回答让少女蹦了起来,她幸福得浑身都变的软绵绵,身子一歪就从墙头上掉了下来,所幸她身手还算灵活,在空中一个转身后稳稳的落在地上。紧张的戳对着手指,她期待的问道,“那个……虽然有点冒昧,能让我这样紧紧的抱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