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始料不及的惊变已在悄然发生,精彩不断的比赛却仍在继续上演。
瓦帝斯仍在咬牙坚持着,他从来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绝对不会放过。
他肺腔里空气,已有点喘不过来,那种压力不单压迫着心灵、意志,也同样在压迫着他的身体。
他全身都似已被压制得难以动弹。
你无法想象你要面对着的是什么,除非当你真正与巴特交手的时候,你才会切身体会得到。
瓦帝斯的额际,正不断地渗出着汗珠。
冷汗。
汗一从他的肌肤里渗出来,便立即被他身上的寒意所冷却、冰冻。
冷汗,转眼已凝结成霜。
霜一样的汗,正粘在他的脸上,可他连擦也没有擦一下。
他甚至连一分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的全副心神都已集中起来,放在怎么觅得那一线机会之上。
他绝没有一点分神。
就在这时,瓦帝斯冷峻的脸上,似是突然有了光。
他冰蓝的双瞳内,也发了一种莫以名之,而又不断涌动的湛湛冷意。
他的手艰难但坚定地抬起,他的手抬得并不快,但他的魔法攻击,却快得如风驰云走。
他终是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的攻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几乎一挥间就已成就。
他的攻击并不特别,也不格外强大。它甚至不是向着巴特冲击过去。
那只是一发看上去很普通的寒冰箭,它飞奔的方向,也只是朝着虚空某处。
但它实在很快,没有人能想象一道寒冰箭的飞行速度。竟能达致如斯快捷迅疾的程度。
连见多识广的九公主,也禁不住为了这道快若流光似的寒冰箭,而惊呼出声。
她平生简直就未见过这么快的寒冰箭。
不单出手快,飞行速度更快。
这道寒冰箭几乎是瓦帝斯抬手的一刹那,便已击出,再转眼。它已到达了它要击中的位置。
九公主本不是个容易有失礼仪的人,但此刻她已惊愕、诧异得连掩口的动作都忘了。
她也是一个魔法师,虽然她的魔法从来也不用于战斗,她也不喜欢别人用魔法来动武,但她同样能明白,要发出这么迅捷快速的寒冰箭,究竟会有多难。
压得人几乎难以呼吸的催迫气势,骤然一松。
骇然的压力,似潮水般沿着寒冰箭的轨迹,缓缓发散开去。
巴特的眼睛微微收凝。他瞬也不瞬地盯着瓦帝斯,瓦帝斯带给他的“惊喜”,实在令他有点“喜”出望外。
他忽然又淡淡一笑。
哪怕气势压迫被人巧妙化解,他的笑,仍如他此刻挺拔如松的站姿一样,充盈着从容不迫的气息。
他脸上没有一丝着急。也没有急着要出手,去弥补因瓦帝斯寒冰箭打击,而变得松散四溢的气势。
要知气势的运用,就如奔流直下的长河一般,一旦出现分岔,整体上,就难免要变得弱减。
瓦帝斯刚才便是营造出一种分流的态势,将他几近完美,圆涨饱满的气势,利用寒冰箭的冲击而分导了开去。
现在再想变得如之前一般完满、圆润。那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实在有意思极了。”这是巴特此时的心里想法。
他从未想过学院之内,居然会有人能够破掉他的气势压迫。
瓦帝斯是第一个成功这样做的人。
而且,他破解的方法也很特别,他并不是跟他的气势对着硬干,而是通过极其巧妙的方式。分化削弱了它。
看来不单止瓦帝斯的人很特别,他还有一个特别的脑子。
这个特别的脑子,似是总能想出各种天马行空、妙想天开的奇方异法。
但这些奇方异法,却仿佛总能出人预料地奏效。
他是一个善于战斗的人,因为他是用他的脑子在战斗,而不是单纯靠他的魔法。
对于有意思的人,巴特总是十分感兴趣。
因为这间学院能够吸引他的人与事,已变得越来越少了。
当这间学院再无可以吸引他的事物,或许那便是他要离开的时候。
只不过,他心里对这间学院有着一种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很难割断,而他也不想割断。
所以,他总希望能够在学院里遇上些“惊喜”。
譬如,之前的魔弓手比桑。
但比桑带给他的失望,反远远大于带给他的“惊喜”。
他甚至可以说是,连一点点真正的“惊喜”也没有。
可眼下一点也不同,面前这个年轻的魔法师,仿佛真有一双魔术师一样神奇的手。
他看过瓦帝斯之前的比赛,他一直就留意着,这个似乎充满着战斗灵感的少年。
这种灵感他也有,那就似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奇妙感觉。
每当他坠入困境,陷于绝局的时候,这种灵感就会像电光一般划过他的心头,予他充满光明的希望。
他就是凭着这样的灵感,从一次次接近失败的战斗中,瞬间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他就像海绵一样,从那一次次珍贵的经验当中,不断吸取着可以让他进步的养分。
无论是谁,若想出人头地,就要比别人更能吃苦,更能忍耐。
这个道理,巴特当然明白,否则,他就不会达到这一步了。
他能够走到今天,拥有今时今日的超强实力,绝非偶然,而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艰苦地走出来的。
这种经验很难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