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贤妃和颜悦色,不语声音却是冷冷的:“麟儿坚持要留下它,既然本宫已经答应了他,自然也就不会再追究些事,只是……你身为人妻,难道就从来不曾为自己的夫君考虑过吗?”
听闻梅贤妃前面的话,百里月桐水眸划过一抹惊诧之色,显得有些意外,不过梅贤妃后面的话却是让她心口一紧,淡淡道:“臣妾不明白母妃的意思,还请母妃明示。”
梅贤妃皱了皱眉头,低沉道:“别以为本宫人在宫里,就被你们蒙在骨里,你搬出将军府已有数月之久,与麟儿之间的夫妻情份早就名存实亡,只是……麟儿这孩子死心眼,竟不肯休你,如此一来就只有让本宫出面来操办此事了,念及你和麟儿以往的夫妻情份上,四王妃之位依然是你的,不过本宫却是要再替麟儿纳两房侧妃。”
百里月桐瞥了身侧的男人一眼,只见君煜麟眉心紧蹙,欲言又止,似原本想说什么,最后却生生的忍了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
“如果四爷答应,这件事情母妃又何须来问臣妾的意思……”百里月桐唇角噙着浅浅笑意,四两拨千斤,轻易的将问题推回给了梅贤妃和君煜麟。
梅贤妃的眸光这才悠悠的落到君煜麟深邃的俊颜上,只是男人就像没有听见她刚才的那番话似的,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只顾着自个儿喝酒。
“四爷别只顾着喝酒啊!母妃也是为了四爷着想,四爷倒是应个话呀。”百里月桐语气轻松的幽幽道,饶有兴趣的盯着男人的侧面轮廓,水眸一眨不眨。
君煜麟紧蹙的眉心皱得更深了,梅贤妃凌厉的杏眸同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男人手里的动作终于有了变化,缓缓慢下手中的酒杯,锐利的鹰眸从两个女人脸上一扫而过,狭眸半眯,冷冷出声:“你们到底想从本王这里听到什么答案?”
“麟儿——”梅贤妃的嗓音压得更低了些:“母妃可全都是为了你着想……”
“不劳母妃费心,儿臣现在……对女人已经全然没有兴致,母妃的提议儿臣已经给过明确的答复,母妃若再提起,只会让儿臣更加反感。”君煜麟的嗓音亦压得低低的,他的话却是让梅贤妃面色骤变,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长皇子的癖好,麟儿不会也变成他那个样子吧?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吓得妇人即刻变了脸。
“好,母妃现在也不逼你,你可千万别像你大哥那样……”梅贤妃的紧张看在百里月桐眼底,是既好气又好笑,她怎么也看不出来君煜麟会染上那样的癖好。
话音落下,梅贤妃缓缓起身,同样杏眸再度移落到百里月桐的脸上,不难看出君煜麟近日的变化都和她脱不了干系,虽然心有不愿,却还是忍不住低沉道:“人既然回来了,就好生侍候四爷,不要再惹得四爷不开心……”
“臣妾谨尊母妃教诲。”百里月桐眼敛低垂,压低嗓音轻缓出声。
参加完梅贤妃的寿宴时辰已经不早,君清阳开口让君煜麟一家三口就留宿在宫中,毕竟君煜麟即将成为太子,一直住在宫外的王府也不是长久之事。
百里月桐亦没有拒绝,在酒宴结束后便带着拓和随男人一起回到了华云宫,君煜麟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见儿子一面,意外的陪同儿子回房,希望能与他多独处一点时间。
百里月桐独自一人回到寝宫,内室里夜明珠光倾洒,一片温馨清静,没有半点声响,不过就算平日里他们极少回来这里,却是一直有丫鬟负责打理清洁,并感觉不到一丝尘浮气息。
梳洗一番后女人惬意的倚靠在床边,却是迟迟不见男人归来的踪影,百里月桐微微蹙了蹙眉,都已经快子时了,拓儿也早该睡着了,可是君煜麟却还没回房,难道……男人的怒意还未褪去,是故意回避开她的?
这想法刚刚出现在脑海里,便听见了门外传长廊传来的低沉稳重步伐,紧接着房间的门便被男人刚劲有力的大手推开,君煜麟高大欣长的身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身上披着宽厚的长氅,强健的胸膛若隐若现,手中还拿着一块棉帕自个儿悠悠的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起来像是已经沐浴过了。
“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你是不是还欠本王一个交待?难不成王府和皇宫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集市么?”男人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幽幽传来,那么深邃诲暗的鹰眸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的女人。
“臣妾之前不是和四爷说过吗?只是想回娘家住一段时日,今儿入宫前,臣妾就已经将行李全都搁回府里了。”百里月桐面对男人肃然的眼神,就像没事人儿似的,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接过男人手中的棉帕,帮着轻轻替他擦拭墨缎般的青丝。
“王妃突然回府进宫,这算是主动对本王示好么?”君煜麟狭眸半米,长臂微带,轻拥了百里月桐纤细的后腰,若有似无的淡淡龙涎香夹杂着热水的余温扑面而来,熏人欲醉。
百里月桐樱红的唇角微微扬起,水眸透着几分狡黠的坏笑,轻柔出声:“难不成四爷以为臣妾不辞辛苦的来到这儿,真的只是为了酒宴上的美味佳肴?”
君煜麟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之色,面色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如水的淡然,微微低头,让女人抬起的手可以更加轻松容易的帮他擦拭头发,握在女人纤腰的大掌却是不老实的稍稍加重了力道,意味深长的沙哑出声:“你又凭什么断定本王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