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噗’的声音刚开始强劲有力……
渐渐变得有些萎靡……
最后几声‘噗’声就显得有气无力了。
要是刘得柱没骑在车上,他一定能看到从前后两个轮胎处散发出来的数十道强劲不一的呈直线性pēn_shè的气体。
刘得柱骑着的自行车越来越矮,轮子勉为其难地又往前滚了一点点就完全瘪了。
哐当一声,刘得柱连人带车摔进了旁边的沟渠里。
正是春天播种的季节,沟里渠里都装满了水。
这里又是主渠,本就修得比一般的渠宽。
刘得柱一头栽了下去,头朝下脚朝上,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带着泥腥气的水,然后又啦的一下落进了水中。
过了好几秒钟,刘得柱才踉踉跄跄地从渠里爬了出来,浑身淌着水趴在路边的草上直喘气。
春天的夜里还是有点冷的,而且还会起露,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夜风一吹,刘得柱就冷得发抖。
他咬着牙扶起自行车想要推着车坚持走回家,自行车却根本推不动。
自行车又不是他的,是他从姐夫单位借来的,不要说把它扔在半道上,就是这胎坏了都要他自己掏钱补好了才敢推回去还。
还的时候还得点头哈腰赔笑脸的解释一下为什么好好的自行车借了他,回去的时候就打了补丁。
离家还有快二十四五里地。
刘得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百米开外的营部大院,一咬牙把自行车扛了起来就往回走。
几百米的距离走下来,刘得柱已经累得像条狗。
好不容易扛到了正要往里走,卫兵突然伸手一拦,声色俱厉地道:“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刘得柱立马堆了一脸的笑跟卫兵解释:“我,我是林一的数学老师,刚给他补完了课正要回自己家去,可是我的自行车车胎漏气了,骑也不骑,要是扛回去还得走二十几里地,所以我就想先把自行车寄放在院子里,明天白天再推去附近修车点补,补好了就骑走。”
“那请出示您的证件,证明你的身份。”
刘得柱傻眼了,白天他来的时候,那个站岗的卫兵都认识,林爷爷又正好在树下捉棋,挥了挥手人家就放他进去了。
这会儿他不就只放个车子,怎么还要验证件证明身份呢?
“同志,我就只放个车子,也不干啥坏事,你瞧我这一脸忠厚老实相,也不是坏人,不然,你就先放我进去,我放了车子就立马出来?”
卫兵把刘得柱上下一打量,果断拒绝:“不行,坏人额头上也没写字,没有证件证明不了身份的人,禁止出入营部大院。”
刘得柱没办法,只得咬牙道:“那你进去问问林一或者林一他爷爷,他们认识我的。”
卫兵将信将疑地让旁边站岗的另一名新兵进去问问。
新兵跑着步子往大院里去了,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刘得柱看到新兵回来了,立马扛着车子就要往里走。
新兵附耳跟卫兵说了句话,卫兵立马又伸手拦住了刘得柱:“老领导家灯熄了,已经睡下了,我们不好去打扰他,对不起,不能让你进去。”
刘得柱急得额头上直冒汗,情急之下又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叫宋宇的学生在这大院住着,立马急急地说:“那问宋宇,宋宇也能证明我是他们班的老师。”
新兵点了点头,“那我再去问问,先说好啊,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谢谢谢谢,宋宇一定会为我证明的,不会再让你跑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