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浔进门时,只见长乐板板正正地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拿着笔佯装成十分投入地在抄经书的样子,道:“师傅,我已经把《心经》全部都背过了。”
东浔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又是,“背”过了?”
他在说这个“背”字的时候,声音拉的尤其长。
“嗯嗯嗯!”长乐的脑袋晃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背过了师傅,我不仅正着背的滚瓜烂熟,我还能给你倒着背,师傅你要是需要的话,我还能给你跳着背……”
东浔知道她故意跟自己耍花招呢,本来想把她拉回正题,听她说跳着背,不禁有点被她绕得摸不着头脑:
“跳着背,是怎么背?”
“就是隔一个字背一个字,背完第一个字给你背第三个字,背完第三个字给你背第五个字……”
哦,明白了,说了这么久,这小丫头还在跟我绕圈子,东浔心想。
不等长乐绕完,一个脑瓜蹦落在她的脑门儿上。
“少糊弄我,你就告诉我,你抄了多少遍了?”
她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拿着毛笔的手背到身后,低着头却又往上翻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东浔:
“抄了……一半了。”
东浔似乎比较满意,背着手仰着脸活动活动脖子:“让你超八十遍,现在抄了四十遍了是吗?”
“不是师傅……是抄了一遍的一半……”
“你……”东浔一听这话,整个人僵了有那么几秒,伸手过来就要拉她的耳朵,“整整一个下午,你跟我说你就抄了一半?”
她扑腾着用手去挡,边挡还边退后两步:“师傅师傅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嘛。”
通常情况下,当长乐说出这句“你听我解释嘛”的时候,就是她准备好开始鬼扯的时候了。
东浔明知如此,却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新花样,便一屁股坐在长乐抄经书时坐的椅子上,二郎腿一翘:
“行,你解释吧,解释不好当心我罚你。”
长乐眼珠子骨碌一转,笑嘻嘻地道:“师傅,你看,我抄之前吧先读了一遍,读完发现写得实在是太好了,我就想背下来,可是这心经这么厚一大本儿呢,所以……”
她脑袋一歪:“等我好不容易背下来,一下午就过去啦~”
白未央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热闹,心想,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足够她糊弄过去了吧。
不向东浔站起来,还未及她反抗,就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拎了起来,正正地摆在椅子上:
“你真当我不知道啊,就你那脑子,什么书不是你看一遍就倒背如流的?我看你是又睡懒觉了吧,到现在还想糊弄我?”
“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坐在这里抄经书,今天抄不完十遍不许离开这把椅子。”
长乐怯怯地看一眼东浔:“哦……”
东浔转过身,缓缓踱了出去:“白公子,让长乐在这里做功课,我们都出去吧。”
“哦”,白未央这才反应过来东浔是叫自己,答应道:“就来。”
“那师傅,我不能离开椅子,我的晚饭还吃不吃呀?”
“你不用惦记着吃,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所以说,东浔果然是个好师傅,换作别人,罚个一两天不准吃饭也是常有的。
而白未央这边见东浔已快走远,忙追了上去,边追边朝长乐摆着口型:
“你~好~好~抄~书~我~下~次~再~来~看~你~”
长乐也用口型回他:“知~道~啦~未~央~哥~哥~再~见~”
走出长离殿的时候,正是日落时分,一轮硕大的夕阳裹在金黄的余晖里好似与他们对视一般,迟迟不肯落下,好像伸手就可触及。
不远处青山连绵,晚归的倦鸟成群结队地在山前飞过,似乎在夕阳上投下的影子。
白未央不禁感慨道:“西界果真是个好地方,我在别处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夕阳。”
“好与不好又该如何定义?”,东浔道,“不过是各处有各处不同的风景罢了。”
“仙尊说的是,”白未央毕恭毕敬地向东浔行一个礼,道:“不过晚辈有一事不明。”
“你问便是。”
“仙尊并不是迂腐不知变通之人,为何却一定要长乐将那经书抄那么多遍?”白未央道,“长乐天性极聪慧,读过的书过目不忘,既然都能倒背如流,抄与不抄那几十遍又有何区别呢?”
东浔笑道:“这丫头是聪慧,可正是由于她过于聪明,任何东西看一眼便记了下来,所以容易自满,难以再沉下心去一字一句地读第二遍。”
“我让她抄这经书,不过是因为她写字的速度跟不上她脑子转的速度,她便不得不边写字边仔细琢磨琢磨书中的奥义,有助于她自己领悟罢了。”
白未央恍然大悟:“原来仙尊用心如此,晚辈心悦诚服。”
东浔瞥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倒挺会奉承人,而且还奉承得挺舒服,幸亏他不似他爹那般心术不正,倒是个可塑之才。
白未央又道:“仙尊,晚辈还有一事请教。”
东浔道:“但说无妨。”
其实白未央这么一问,东浔反而又陡添了对他的好感。
正如白重华所说,白未央自小便会那读心之术,可白未央非但没有借机读自己的心,反而是虚心向自己求教,足见其对自己的尊重和教养。
白未央道:“我适才在殿中见一湖蓝色鲛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颗鲛珠世间仅此一颗,敢问仙尊是从何处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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