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刘德海都猛然抬首,露出一分震惊的神情来。他望着此时睥睨着他的怀墨染,只觉得脊椎发凉,一股冷意不知不觉间包裹他的全身。
怀墨染淡淡扫了此时畏畏缩缩的众人,然后抬手指了指靠刘公公最近的一个丫鬟,淡淡道:“你,告诉本宫,你一般都怎么说话的?”
那丫头不敢造次,却记得刘公公临来前的话,遂一脸无畏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是乡下姑娘,从来说话都很大声。”
乡下妹子?怀墨染冷然一笑,这入宫当丫鬟的,很多也是要托关系走后门的,就算是被征选上的,也一定是小家碧玉,粗鄙的丫头,宫中会收?
想至此,她拍了拍手,欺霜立时上前道:“娘娘。”
“给我掌嘴,看看这小丫头嘴巴肿了,是不是还连说话的规矩都不懂!”此时的怀墨染,哪里还有一分的温柔平和,她那淬了毒的眸光,简直能将人射穿一个窟窿。
那丫鬟听到后,立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再也没有方才的一分淡然,而是惶恐不安道:“娘娘,奴婢没有做错什么,奴婢只是天生说话大声而已。”
怀墨染却清浅一笑,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里瞬间杀机腾腾,那阴冷的目光让所有人不由心惊胆寒,她扬了扬秀眉,云淡风轻道:“本宫也没做错什么,本宫不过是天生爱杀人罢了。”说至此,她突然抬高嗓音,高声道:“给我打!”
“是!庄主!”欺霜一抱拳,沉声道,旋即便大步流星下了台阶,来到此时被怀墨染那一句话吓得面色惨灰的丫鬟面前,抬起手便是一巴掌。
“啊!”那丫鬟原本见欺霜如此清瘦,纵然打,也不会有太大的力气,谁知道,欺霜这轻飘飘的一下子,竟然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她扶着面颊,嘤嘤嘤的哭起来,一手抚着脸颊,却发现手指上黏腻腻的,抬起来一看,竟然已经见血。
她立时大哭起来,一脸乞求的望着刘公公道:“公公,求您救救奴婢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就连刘公公的脸色都有几分变了,他敛眉,用尖利的嗓音急促道:“太子妃,您这样是在滥用职权。”
怀墨染却叉着腰“咯咯”娇笑起来,此时的她笑靥如花,明眸善睐间满是娇媚,尽管一身黑衣,却依旧夺不去那勾魂噬骨的媚艳,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只看着她在那里笑的花枝招颤,却不知她在笑甚。
笑罢后,她斜倚在朱红色廊柱上,眉目浅淡的望着刘公公,淡淡道:“自古以来,但凡不懂规矩的奴才,多少是被主子打杀了的?听说刘公公处理不听话的小太监,杖责、赏巴掌的多了,而本宫贵为太子妃,难道连掌一个不懂事的丫鬟的嘴,都是在滥用职权?”
刘公公立时间汗流浃背,他擦了擦额上冷汗,支支吾吾道:“是奴才说错了话,还望太子妃您息怒。只是……”
不待他将话说完,怀墨染便又冷嘲热讽道:“看来,我这个太子妃,还比不得你这大内总管的地位高!我要作甚,还得听你的指示不成?”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震怒。
而刘公公再承受不住这顶高帽子,惶惶然下跪,低声道:“奴才绝无此意,还望太子妃明察。”
怀墨染却兴致颇高道:“不如我们去皇上那里,让他帮着评评理,也好让太子和叶赫将军知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我母后的。”
刘公公脊背一僵,他忙叩首道:“冤枉啊,皇后娘娘,请您替老奴说句话啊,当日可是您说不喜欢院子里太吵,喜欢清静,老奴才斗胆没有给您安排这么多侍候的人,奴才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娘娘看在奴才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给老奴说说情吧。”
刘公公不愧是老奸巨猾,几句话发现说不过怀墨染,还会给自己惹一身骚,便突然向叶赫皇后求救,因为他知道,叶赫皇后为人随和善良,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怀墨染嚣张。
只可惜,这一次他打错了如意算盘,叶赫皇后再善良,对他这个阉人也绝对没有好感,何况上次还不是他话里话外都透着为难,说什么人手不够之类的鬼话,她才说自己喜欢清静的?如今他来求她,简直是自讨没趣。
叶赫皇后捧着茶盅,盖着大氅,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听到刘公公的话后,她只是清浅一笑,笑意如月光洒在碧波之上,安静清和。
然这笑意,看在刘公公的眼中却突然生出一抹狠厉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涌上他的心头。只是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叶赫皇后声音清冷道:“墨染乃是日后的皇后娘娘,六宫之主,母仪天下,整顿后宫,都要看她自己如何处置,何况,她并未做错什么,于情于理,本宫都不应该管。”
刘公公错愕的望着叶赫皇后,但见她依旧如以往那般雍容高贵,玉手捏着茶盖,轻轻的拨弄着茶水,茶盖与茶盅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寂静的一刻,显得那么清脆明朗。
怀墨染冷眼睥睨着刘公公,冷声道:“刘公公,你可听仔细了?”
刘公公匍匐在地,不再言语。若此时真把怀墨染惹急了,他真的害怕她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子,太子虽表面上对皇后不冷不热,但谁都知道,他对这位母后有着很强的保护欲,谁若真敢伤叶赫皇后一下,怕是要被他撕得粉碎了。
而叶赫老将军,他虽然每日都在宫中,却甚少有机会过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