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季节,她总要打开衣橱看一看,摸着那无人穿过的崭新的衣袍,她就会想,他回来之后一定会很高兴。只是没想到,他回来了,第一眼看上的竟然是这件放进去两年多,被新衣遮掩住的衣服。
怀墨染望着那件漆黑描金的长袍,怔怔发呆。
百里邺恒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也没有追问,因为当问出这问题时,他也发现自己有些傻,这是人家的房间,人家进来要敲门么?
他来到铜镜前,满意的望着这件衣袍,裁剪得体,描边细致,虽然没有图样,然当他举手投足,那金丝描绘出的纹路便如月光挥洒,潋滟闪烁。这件衣服,很合身,以至于他甚至觉得,这衣服就是他的,而这一点,也让他越发相信自己的身份。
怀墨染缓缓走过来,她将茶盅放到桌上,负手站在他的身后,脸上看似云淡风轻,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百里邺恒只觉得身后那双眼睛,像是一把剑一般,盯得他浑身难受,然而,这把剑却没有毒,只是那份感情太过强烈,才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直到此时,百里邺恒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那个身份了,只因为她那份深情。
百里邺恒转过身来,皱眉望着缄默不语的怀墨染,有些不自然道:“不适合么?”
怀墨染摇摇头,她收回那古怪的光芒,轻轻一笑,上前给他将松松垮垮的腰带重新系好,为他理了理衣服,有些好笑道:“你还是那样,衣服从来都这么穿,好像没了人侍候,你便活不下去似的。”
百里邺恒有些尴尬道:“有么?只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怀墨染抬眸望着他,眼底的笑意渐渐深浓,她踮起脚尖,那模样似要像昨日吻他那般,他立时偏过脸去,她却没有停顿,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脸颊,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语调悠长道:“你好像……没穿亵裤呢。”
百里邺恒的脸瞬间烧红,他僵直了身子站在那里,不仅因为她此时说出来的话,更因为她那温软的语调,以及……那双不安分的手。
怀墨染清浅一笑,玉手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滑过,全然不顾他的感受,然后便退后一步,转身来到衣橱前,淡淡道:“如果你不愿意穿亵裤的话,可以不穿……”说着,她转身,目光玩味的在他那被微微撑起的腰下转了转,他立时转过身去,尴尬之情难以言表。她满意的笑了笑道:“不过为了你的形象,你还是穿上吧。”
百里邺恒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她三番四次的取笑,更可耻的是,没穿亵裤的他,以现在这副模样,根本不可能离开这房间。
怀墨染的手中拿着一条亵裤,一边扯着一边笑眯眯道:“要不要穿呢?”
百里邺恒红着脸抬手,欲将那亵裤强行拿来,好在怀墨染这次没有为难他,她松开手,那亵裤便飞到了他的手上,他弯身准备穿,却发现她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他抬首,目光愠怒的望着她,无耻是不是也该有个限度?
“你……转身……”百里邺恒凝眉道。
怀墨染微微颔首,老老实实立正……左转,然后把脸转过来。
百里邺恒:“……”他气急败坏的望着她,她无辜的冲他眨眨眼睛,你只让我转身,可没说让我前转后转,还是左转右转啊,更没让我转头啊,我可是很听话的。
百里邺恒要是知道怀墨染心里怎么想的,定又要气得吐血,不过好在他已经见识过她的无耻,知道再纠结下去,她只会得寸进尺,何况,她一个女子都不怕,他一个男人,装什么矜持?想至此,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亵裤套上,反正有衣摆在那,她又看不到。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怀墨染的无耻程度,因为她在他专心套亵裤时,突然吹出一口气,看似漫不经心,然而,一阵风便突然吹起,正好将他的衣袍吹了个大花开。
百里邺恒只觉得底下一凉,该露的不该露的都被看了个精光。
“怀墨染!”百里邺恒忍无可忍,咬牙吼道。
怀墨染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一脸无辜道:“啊呀,风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