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重紫山庄,今日比以往更加沉默肃穆,怀墨染睡到下午,醒来时,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心也似被掏空一般。尽管,早已经没有期待,尽管说什么不要任何人打扰,可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霸道,习惯他总是趁她睡着的时候便闯入房间,习惯一醒来,便看到他托腮望着她的模样。
有时候,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事情。
怀墨染悠悠叹息,起身,收拾一番后打开门,唤来良辰,她淡淡道:“让人准备,去五皇子府上。”
良辰满面诧异,错愕道:“娘娘,您去那里干嘛呀?这大雨天的......何况,现下很多人都将五皇子的死归咎到太子身上,您现在过去......无异于惹祸上身哪。”
怀墨染面色淡然,冷冷道:“我自有思量。”
良辰还要说什么,但见怀墨染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怏怏的去吩咐下人准备准备,同时找人去通知百里邺恒,但她转念一想,太子殿下忙着风花雪月,娘娘才不要他管呢,遂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此时,重紫山庄只剩下夜四坐阵,另外三人领了任务后便各自带了一批人忙碌去了,夜四得知怀墨染要下山去五皇子府邸,犹疑片刻,询问良辰道:“姑娘以为,要不要告诉太子殿下?”
良辰一翻白眼,冷笑道:“太子哪有时间管娘娘,何况,娘娘从不做多余的事情,先莫要告诉他了吧。”
夜四惊诧于良辰的大胆,但是跟了怀墨染这么久,他打心眼里佩服怀墨染,看到她昨夜满脸倦态,想到太子殿下来去匆匆,他沉默颔首:“知道了。”
良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她笑眯眯的拍拍夜四的肩膀,有些没大没小道:“那劳烦护法了~”
从未有人这般自在靠近,如此亲切接触,夜四望着满面笑意的良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护得庄主周全的。”
一切准备妥当,良辰便陪着怀墨染上了马车,怀墨染有些好奇道:“往日里宁卿这丫头总闹腾,这几日怎么回事?”
良辰笑的诡异,“还能怎么回事?自娘娘开始忙,藏心那小子便不再对郡主不冷不热,这几日那丫头就天天在藏心身边转悠,哪里还有心思管娘娘您哪?”
怀墨染清浅一笑:“情窦初开啊,年轻真好。”
“扑哧~娘娘也才二八芳华,说的好像自己七老八十一般。不过这样也好,郡主一直不知道五皇子去世的事情,否则......她哪里还有心情玩?五皇子和她的关系,可比她和太子的关系还要要好。”
怀墨染有些意外,倒不是因为后面那句,而是宁卿竟不知道五皇子的事情。不过旋即她便明白过来,宁卿就是大家都疼爱的小妹妹,谁也不想惹她伤心,瞒着也是正常的事情。这么一想,她又有些羡慕宁卿,何时,也能有人这般为她着想?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才在五皇子府门前停下。此时的五皇子府丝毫不见颓败,门口石狮在雨水的冲刷下,越发威严狰狞。
管家听到敲门声,匆匆赶来,见是陌生人,不由好奇道:“您找谁?”尽管怀墨染在京城名声大噪,然见过她的人毕竟很少,上次怀墨染过来,混乱之中,老管家也没注意到抱着百里扶苏的是谁,自然也认不出她来。
怀墨染从袖囊中抽出一块玉佩,那管家一看到玉佩,眼底闪过一抹惊异,旋即恭敬让出路来:“老奴愚钝,不知是贵客临门,请进。”
怀墨染摇摇头,淡淡道:“今日叨扰,是为拜祭五皇子的亡魂......不知管家可否带路?”
老管家眼圈微红,似是依旧在为主人的死而痛心,他颔首,忙道:“姑娘请跟我来。”
良辰撑了伞,护着怀墨染一路往前行进,路上,怀墨染注意到整个府邸十分干净,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老管家带着怀墨染来到最西侧的一间厢房门前,见她满面狐疑,解释道:“主子经常云游四海,下人们早已习惯,也从不怠慢,此番主子遭遇不测......我们也权当主子是出去游山玩水了......”说至此,老管家老泪纵横,摇摇头道:“主子那么好的人哟......唉,上天不公啊。”
怀墨染眼底闪过一抹悲戚,安慰道:“老管家莫要太过伤心,皇上一定会给你们主子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