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即刻打发人去给罗骞送信。自己则进了内院,找来成了管事妈妈的茯苓打听:“郡主可好?一切可顺利?”
“郡主和两个孩子都很好,顺利得很。”茯苓喜滋滋地道。
夏衿自己是郎中,最懂得孕妇如何做才有利于生产,且身体又好,所以这次生产顺利得连稳婆都没派上大用场。
夏祁见那茯苓一副忍俊不住的模样,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忙问:“怎么了?”
茯苓是从临江跟过来的家生子。可以说是跟着夏祁、夏衿一块儿长大的,交情自与后来的下人不同。这会子她便笑道:“公子您没见候爷那模样。郡主在里面生孩子,候爷在外面紧张得几欲晕倒。请来的太医没在郡主身上派上用场。反倒给候爷扎了几针。”
夏祁想想那情形,也觉得甚是好笑,可嘴角刚刚上翘,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想起十天前岑子曼生产时。他也是如此没出息的。当即板起脸喝斥道:“候爷是担心郡主安危才会如此,万不可拿这事取笑。”
茯苓也是看到夏祁这个旧主。觉得亲切,再加上苏慕闲对夏衿的丫鬟一向和气,才会说这话。此时莫名地被喝斥一通,顿时懵了。愣了一愣。这才肃然低头认错:“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了。”
夏祁这才满意了。朝门外朝长脖子:“不知两个小外甥长得如何,祖母她们会不会抱出来给我看一看。”
夏衿虽有婆婆。但常年养病。她要生产,自然是娘家的祖母和娘亲过来照顾。舒氏更是早早就跟萧氏商量好了。要是夏衿和岑子曼同时生产。岑子曼那里由萧氏过去照看一个月,她则到武安候府来侍候女儿坐月子。岑子与邵家是什么交情?且能照看女儿,作母亲的自然是极乐意的。所以萧氏二话不说,极爽快地答应下来。
“小公子长得像郡主,小小姐则像候爷。”茯苓道,“刚老夫人说了,虽是足月,两个孩子都健壮,但终是双胞胎,斤量上总吃些亏,此时刚出生又娇嫩,恐吃了风,便不叫抱出来了。公子您要想看,也得等出了月子。”
这个老夫人,指的是邵老夫人。
夏祁听了,只得作罢。
而坐在茶馆里的罗骞,得到夏衿母子平安的消息,一颗如在油锅里煎熬的心才平复下来。他端起桌上快要放凉的茶,一饮而尽,起身下楼,到临近的点心铺子买了两盒妻子爱吃的点心,骑马回家去了。
……
又是一年冬,夏衿正坐在葡萄架下,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而在她对面,坐着已梳了妇人髻的菖蒲,手里拿着一张礼单,正念着武安候府要送出去的年礼:“……张将军府,猛虎下山双面绣楠木屏风一架,粉彩花蝶琉璃瓶一对,上等白眉茶叶两斤;太医院梁大人府上,金匮医术孤本一本,玉狮儿镇纸一对……”
忽然院门处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两个粉雕玉琢的胖团子飞快地跑了进来,扑到夏衿身上,喊道:“娘亲。”
夏衿将茶杯放下,一手搂住一个,对着他们的小脸各自亲了一下,柔声问道:“刚才去哪儿玩了?”
“宁王哥哥来了……”做哥哥的苏博睿道。
妹妹苏亦萱紧接着道:“……寿王哥哥也来了。”
“我们在后院捉蚂蚱……”
“……结果哥哥摔了一跤……”
“……我没哭……”
“……可衣服脏了。小福儿觉得自己没照看好我们……”
“……她倒哭起来了……”
两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你上半句我下半句地说了起来。要是不看两人说话,只听声音,还以为全都是一个人说的呢,中间都不带停顿,接龙游戏玩得格外顺溜。
夏衿无奈地看了这两个孩子一眼。
她跟夏祁也是龙凤胎,不要说她重生后,即便是重生前,夏祁和夏衿都没这毛病呀,邵家那些双胞胎也没这样,偏这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因为有趣,还是这样说话既省事也公平,打一岁学说话起,两人就这么互相补充着说话。
直到这时,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这才慢慢地走了进来。大的正是寿王。今年已有七岁了;小的是宁王,今年只有四岁。两个孩子都穿着黄色锦锻袍服,头戴金冠,小小年纪便已有王爷风范,走路稳当得很,看到夏衿,极有礼貌地叫了一声:“郡主姑姑。”
夏衿看到他们。满脸无奈:“大殿下怎么有空来了?今儿个不用上学吗?”
“今儿过小年。宫学里放假了。我跟弟弟便过来玩一会儿。”寿王严肃着小脸道。
“哦,原来是这样。”夏衿声音温柔地对寿王道,“咱们现在先让妈妈们帮你们换身衣裳。再洗手跟弟弟妹妹们一起吃点心好不好?”
“多谢郡主姑姑了。”寿王仍一脸严肃地道谢。这孩子自打掉了一颗门牙,就一改往日喜欢说话喜欢笑的习惯,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宁王小朋友就可爱多了,给了夏衿一个大大的笑脸。问道:“是蛋挞吗?”
“是啊。”夏衿伸手摸摸宁王白嫩的小脸,示意四个孩子的奶娘带他们进屋里去换衣服。
孩子新陈代谢快。又喜欢蹦跳跑动,极容易出汗。这时不把里面的湿衣服换下来,这大冬天里,就很容易生病受寒。
看到四个孩子被奶娘领着乖乖进了屋。夏衿对菖蒲耸了耸肩,做了个累觉不爱的表情来。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