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的意思是,她要出招了!
这一路走来,她并非看上去那样的意气风发。
暗地里,多少艰辛委屈,多少困顿险厄……作为外人只能臆想一二。过中冷暖,唯有自知。
我怔在哪里,心里有些没底儿。
她到底要干嘛?
“呵呵。对我,你不必猜测。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师太没有戴眼镜,挑眉一笑间,眼梢飞扬,煞是豪迈。
“……”
她怎么想,怎么做,是她的事。
然后,我往沙发一靠,打了个哈欠。
“啧啧啧,瞧你这德性,还真事不关己!”师太指着我,想骂却又乐了。
两手一摊,“本来就没我什么事……”
“你别睡!”
“你是睡多了,好吗?”我眼皮也懒得睁,准备蜷到一旁。
“哈哈!我最后问你,认真的,也很严肃。”
“问。”
“你到底想不想,张若弛抛家舍业迎娶你?”
“……”
愣了!片刻,我嫣然一笑。
“当然想!”
“……”
师太那似笑非笑,逗乐般表情怔住了。万万没想到,我竟直接承认!
于是,我笑得更欢快了。
我为什么不想?
累世以来,张公子总是在功名利禄与相濡以沫之间,徘徊左右,最终另娶他人。如果今生,他能抛开一切,只求迎娶我……
挫败了那么多辈子,现在翻盘大逆转,我能不爽吗?!
“哈哈哈……”
这回,师太一手指着我,一手捂着肚子,笑了又笑。
我淡定睨之。
“痛快!你准备怎么争取?你需要帮忙吗?我可以……”
终于,她算是回到了正题上。
“切!”
冲她直翻一记白眼。“我就是想想而已。没有任何行动。”
“切!”
轮到师太飞白眼了,“你就等着张若弛啥都办妥了,然后送到你的面前!喂到你的嘴里!”
我理直气壮,“要不然呢?”
既然他有心求之,那就排除万难!难道要我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拜托!
我做不到。
我前世做不来,今生不屑做。
师太直瞅着我,冷哼一声,“矫情!”
耸耸肩,我无视于她,靠着沙发正要眯眼儿。师太的手机又响了。
“哟!朱经理,您终于准备汇报品牌公关部的工作了!”
“……”
“我不指对外。近日星舆发生之事,有何值得对外称颂?”
“……”
“你不能只盯着张董秘书一事。你要看大局,看到由此引发的人心不定。你就没拿出个说法,以调众口以宽人心吗?”
“……”
虽然闭眼将寐,但听到师太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可不是一般事件。朱松霑毫无此等专业见识,以他的能力如何摆平?
“明天之内,针对张董秘书身后事,出一具体方案。”
呵呵,朱经理今晚直接加班。
接着师太又说:“对外,你尽快放出消息,张董事长已经将承继权交由张若弛及梁泓辰。三天后你召开本市以来,最隆重最盛磊的企业新闻发布会,正式对外宣告此事。”
好了,朱经理直接加通宵。
她又细训一番,挂电话后,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师太无视我的寐态,嚷道:“吃饭了!填饱肚子,回你房里踏实睡去。”
“……”
“来吧!都是好吃的。”
我不得不揉了揉眼睛。茯苓将一份份食盒往茶机上摆。
荷叶蒸鸡,冬瓜盅,荷塘小炒,酸菜乌江鱼,夫妻肺片,炝拌茄子,燕窝小米粥,燕麦红糖小馒头……很明显,辣的是为我准备。各样摆盘精致生动,香气四溢。我还真有点饿了。
由茯苓扶着,师太慢慢下地,挪到茶机前。我俩自顾吃了晚饭,还挺惬意。
师太吃了一碗燕窝小米粥,挠了两勺冬瓜盅,便放下筷子。
“明天一早,让医生检查一下你这只残脚,看恢复得怎样?”
“……”我眉头微皱,觉得麻烦。
“我都安排好了,你抬抬腿儿就行。”
师太刮了我一眼,“这些天尽折腾了,可别落下毛病。”
“哦。”
饭后,回房休息,总算可以睡个踏实觉。师太复生就是好,终于有人张罗事情了。
次日收拾利落,师太出院。
我特别想回紫玉公馆。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但师太一再强调,目前多事之秋,而且我的脚伤没养好……我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她怕我出事。
从善如流,我又跟着她回到天衡酒店a1806房,住师太隔壁。
这几天足不出户,我几乎一天用8小时念大悲咒,每每观想自己健步如飞。拿拐杖太久,我都快忘了动如脱兔的感觉。
再配合医师中药理疗,脚伤舒缓不了。之前,一到阴天就隐隐刺痛。
颜师兄来了电话,集训即将结束,问我几号去书院?
可聂清河这厮,已经知道小航的存在。尽管非常想念儿子,但我不敢贸然前往。只能推说工作太忙,要下个月再作安排。
挂线后,郁郁寡欢一整天。
茯苓见状,也不敢多言,却买了一些莲花、莲蓬回来。
我一看,清莲如许,便找瓶子插起来。然后又忙着剥莲子、晒莲蓬……心,也沉静下来。
莲子,怜子。我的小航,你可知道,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