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欠抽,但梁四少还一点自知之明,讨了嘴皮儿上的便宜,就迅消失。
剩下我跟张公子,一个站在门边,一个冲着门口,又一次对峙。
他站得尤为笔直,身姿如竹。坚韧不移立在我的眼前。
迎上他深遂如海的双眸,忽然,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似乎在等我开口,又似乎小心斟酌。
沉默,仿佛一道滔滔不绝的长河,无形地横在我们之间。
渐渐地,漆黑的河水越来越深,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眼看就一水隔天涯!
忽然,他不再迟疑。一把冲上前,用力地抱紧我。
“不要走!”
“……”
“好不容易,我们昨夜才好上……可你今天就要!”
我如一记浮木,被他牢牢攥着。既无法抗争洪流,又难以挣脱纠缠。
一时间,悲从中来!
顿时,他慌了。怀中的我,浑身凉肢体僵麻。一双眼睛凄楚无泪。
“蜜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你慢慢说,我都改!我都改!”
“……”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也知道你气什么。你说得对,我就是什么都想要的人!”
“……”
“我无法放弃星舆,无法不争这大好家业。站在我的位置,如果败了,就虎落平阳,卑贱如泥!原谅我,我过不惯这样的日子,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人,被张公子圈抱在胸膛。可此刻的他,瑟瑟如秋风中无根的飘萍,紧紧蜷缩在我的怀抱。
心头酸涩,喉咙哽,“我理解……”
“蜜儿,你先听我说。”
他的下腭抵着我的额鬓,耳朵几乎贴在他的心口,我听见强劲却紊乱的跳动声。
“对!我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真正执掌张氏,我可谓机关算尽。当然,为了你,我也没少用计算。”
“……”
“你很不喜欢这样,我都知道。但我没有办法!近有梁泓辰虎视眈眈;远有你的前夫求复合……试想,如果我真的一败涂地,我又有何能耐跟聂清河抗争?也许你还不清楚,他可是坐拥千亿,硅谷新能源科技的第一人。”
“……”
“就说蹲在门外的梁四少,论颜值,论才干,论家势,又哪一点比我差?而你,要不妄自菲薄,要不刚愎自负。对自己的好,毫无所知!呵呵,香饽饽就是这样,永远不明白狼犬的贪馋。”
“我……”
“你什么呀?我对你的心,你现在就剥开来看个够!”
他的眼,就像一轮皎皎的明月,直照入我那幽暗曲折的心扉。
心弦一颤,我微垂眼帘,抬手推开他的怀抱。凝眉,臂弯用力,他直接将我箍定。
“别闹!蜜儿,只差一步,我就全盘皆胜。我要你站在我身边,分享我的一切!”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奋力挣脱。
他也怒了,将我摁在墙壁,扣住我的下腭……
吻中的舌,明明是缠绵的绕指柔。可此刻却像一枝冷冷的箭,凉凉的刃,渲泄着他深深的恼恨。
我完全无力抗拒。一边承受他的怒火,一边心如刀绞。然后,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不争气地纷纷而下下。
似有所感,他松开了钳制。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轻轻的、缓缓的吻去如雨的泪。
“对不起。对不起。蜜儿,对不起!”
“……”
“别哭了,好吗?”
“……”
“求你别哭了。我错了!蜜儿,我错了!”
“……”
我依然泣不成声,他手足无措,只好一遍又遍抚拍着我的背心。
良久,良久,泪已阑干,心口空荡荡的。
我推了推他,这次,张公子没再蛮横,迟疑一瞬,渐渐松开了手。
吸吸鼻子,抬手将脸一扫抹,我缓缓开口。
“全力去处理你的事,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胜负往往只差一线!”
“……”
跟张公子独处单聊那么久,这是我说的,最完整的一句话。只是嗓音暗沉,沙涩低哑。
他没料到,刚才我还一副小儿女的娇怜委楚,转眼就披荆斩棘、砥砺前行!
“等你执掌了整个张氏,再谈你我之间的事。”
“谈什么?”
张若弛眉山漫凝,“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很快就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你我之间还要谈什么?”
“……”
“谈财产厘定吗?我不会做婚前财产公证!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这点钱还算什么?”
“……”
“蜜儿,你要我怎样都行!只要你……”
“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
“你所说的,你所做的,站在你的立场,没什么错。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想自己也是你这场争夺战中,无所不用其极的一部分!”
“蜜儿,我……”
“在你看来,这跟爱情无关。戏是戏,你是你。你的心是真的,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浮云。现在正是攻坚取胜的关键,我怎么就跟你闹上了?”
“……”
“你必须赢了这一场旷久存亡的斗争,而我只想平静简单的生活,清净自在的感情。所以,请让我做个吃瓜群众,不要让我特别客串。我不想亲眼看到你摆弄计谋,而这个计谋中,还需要我来搭戏。”
一瞬间,张若弛双目通红。薄唇微微嚅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鼻子一酸,我努力咬着下唇,继续说下去。而他灼灼如星的眼睛,越晦暗。最后,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