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倪子意夫妇从首都回来,花花也被送回了清璃苑。
夏清璃听从倪子洋的嘱托,每天足不出户,就细心地在家里陪着木槿。再加上倪光赫现在已经退下来了,每天闲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索性就陪着夏清璃他们,陪着花花。中午的时候一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喂喂鱼,下午没事了就捧上一杯热饮,一起说说话,一起打打牌什么的,彼此解闷。
都说大病初愈的人最忌惮过冬了,眼看着冬天的脚步一天天近了,夏清璃也是绞尽脑汁地张罗着,想方设法地把清璃苑打造的温暖如春,让木槿过的舒适一些。
倪子意回了倪氏之后,工作上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耽搁下来。
倪光赫手头的工作,阿拓木早已经跟倪光赫的秘书做好了交接手续,倪氏有阿拓木帮着倪子意处理事宜,大事小事阿拓木都会通过电子邮件传递给倪子意,等待倪子意的批复。倪子意在首都陪着木槿化疗期间,他还跟倪氏的董事们一起开过两次视频会议,通过传真件传送了四五次重大订单的亲笔签名。
他对工作的认真严谨,也让倪光赫夫妇心中安慰。
回到家里,看着妻子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倪子意心里头万分感激夏清璃,但是有些柔软的话语,对着夏清璃,他竟像个腼腆的孩子般,说不出口。
直到他回来一周后,忽而有天下班回来,抱过了木槿跟花花,大家便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
花花笑了,抬手去抢:“礼物,我的!”
倪光赫夫妇都没放在心上,想着,必是倪子意送给木槿的吧。
谁知,倪子意却是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错开眼眸的同时,单手提着小袋子,往夏清璃的面前一递,道:“今天去工厂转了转,发现了一块顶尖的老坑种的翡翠玉佩,觉得很符合大妈的气质,所以带回来了。希望你喜欢。”
闻言,大厅里所有人都跟着一愣。
就连一边刚刚端上药膳的何书渺都跟着愣住了。
这是多少年了,从倪子意回了清璃苑之后,家里每一个母亲节,都是倪子洋跟倪子菁争着给夏清璃送礼物,倪子意却是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
而倪子意每年生日的时候,也都是倪光赫代表了夏清璃给他送上一份礼物,他总是冷漠地接过,然后没有期待地放在一边,第二天女佣进去给他收拾房间,发现那些礼品盒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倪子意的身上,总是多着许多的戒备,这或许与他12岁之前一直生活在鱼龙混杂的市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对于所有人对他的关心,他也始终保持着这一份戒备。
而此刻,看着倪子意居然主动给夏清璃送礼物,震惊的不止是夏清璃,还有倪子意自己。
他工作真的很忙,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妻子孩子都要夏清璃悉心照顾,就算他没有工作之前,在坐牢的时候,也是夏清璃飞来飞去陪着木槿的。
一份礼物,没有别的感谢的话语从口中溢出,却包含了太多太多。
倪光赫忽而在夏清璃红了眼眶的一刻哭了。
他局促地转过身,擦擦眼睛,又转回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夏清璃接过小袋子的一瞬,小手有些颤抖。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倪子洋非要她留下来照顾木槿的良苦用心了:一来,倪子洋希望一家人从今后没有隔阂,精诚团结;二来,倪子意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她怎么说都不是倪子意的生母,现在她还不算太老,但是以后她跟倪光赫年纪越来越大了,跟倪子意之间的关系好不好,直接影响着他们的晚年生活。
心里头还是微暖的,她慌忙打开小袋子,再打开那只精致的樱桃木做的首饰盒,一枚通透润泽的玉牌呈现在眼前。
大家都是玩了一辈子珠宝的,这种货色一看就是要收在保险柜里做压箱底的,然后遇上重大的珠宝节的时候再拿出来震住场面的。
睫毛上染上晶莹的水雾,夏清璃笑着将玉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珍惜地放在手心里观看着。
正面是老师傅精心雕刻的很有意境的景:两条鲜活肥硕的鲤鱼一起跃出水面,嘴巴齐齐举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寿桃,上面还有柔趣。
反面是八个精雕却采用了高超的镂空工艺的八个大字:白福临门,福寿安康。
“很漂亮。我很喜欢。子意,你有心了。”夏清璃微微笑着,抬眸看了倪子意一眼,就见倪子意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喜欢就好。”
木槿搂着花花坐在一边,细细打量,她玩味地发现自家老公的耳根居然红了。
倪光赫挑起玉佩上的珠链,笑呵呵地说着:“我给你戴戴看,要是好看的话,就不要摘下来了。孩子的一番心意,你要是天天锁在柜子里,那就太浪费了!”
“是,是。”夏清璃连连应着,她能感觉的出来,倪光赫的心里有多么开心激动。
等戴好了,夏清璃摸摸玉佩,笑着道:“我去照照镜子!”
看着婆婆像个孩子般跑开了,木槿扑哧一笑,钻进了倪子意的怀里,娇嗔着道:“这是绝无仅有的、你给除我以外的女人送礼物,我还觉得心里甜蜜无比的一次!”
“呵呵。”倪子意好笑地看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她轻轻搂在怀里,不再放开。
等夏清璃一边说着漂亮,一边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倪光赫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对着前院的夜景一个劲地打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