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睿这会儿心里头有些着急。
他忽然明白了倪子洋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倪子意了,因为倪子意的思维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样。这事情如果放在平常人身上,第一反应应该是跟他一样诧异,然后大家团结一心开始想着怎么去应对。但是倪子意的第一反应却是把事情扭曲了再往坏处想,总觉得别人防着他、看不起他、戒备他。
于睿心里头发着怯,要是倪子意真的误会倪子洋,那他这个倪家的女婿岂不是莫名其妙成了挑拨他俩兄弟感情的罪魁祸首了?
“大哥,子洋绝对不是瞧不上你才不告诉你的意思,子洋真的挺敬重你的。主要昨晚子洋跟子菁说完话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那时候你已经睡下了,子洋回房前不确定,所以过来问了我。今天一早事情多,他也忙”
“行了。”倪子意摆摆手,示意于睿不要再解释了:“今天早上子洋维护子昕跟我唱反调,你也听见看见了,在他心里,子昕才是他兄弟。你也不必替他说什么,你说与不说,我心里都有数。”
于睿:“”
之前倪子意借钱给他,于睿心里感激,对倪子意印象非常好,觉得倪子意是一个重感情的兄弟。可是这会儿他面对倪子意,却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抓狂感。
于睿忽然想起倪子意小时候在外漂泊,12岁才回了倪家做了少爷,他忍不住去想:倪子意之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扭曲了往坏处去想,是不是跟倪子意儿时的经历有关?因为小时候受过苦,还是个私生子,所以内心深处透着自卑,一旦风声起来,他就会草木皆兵,就会第一反应觉得别人都瞧不起他、都不跟他贴心。
听说,倪子意这两天老是把养子、旁支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会不会也是因为倪子意内心深处因为自己是个私生子,所以自卑,所以潜意识想要把别人也拉低了?
当然,这些于睿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
总而言之,于睿今天总结了一件事情:倪子意的心理有问题!
“你一天一夜没睡,赶紧回房睡去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了。”倪子意拍拍于睿的肩,起身出门了。
天阴沉沉的,越来越干冷了。
阿拓木开着车行驶在前往墓园的高速上,车窗外所有的景象发仿若枯木昏鸦,毫无生机。倪子洋趁着这一个半小时的旅程,在后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小憩。
时间刚过清晨七点,他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是阳阳的专属铃音,倪子洋条件反射地猛然睁眼,迅速接通:“老婆!怎么了吗?”
“你看今天的晨报了吗?”阳阳的声音很焦急:“今天的晨报刊登了爸死亡的消息!”
“”倪子洋轻叹了一声,一颗紧张的心迅速放下了:“这个昨天晨报上就有了。这两天往来吊唁的亲朋这么多,爸去世的事情,早已经不是新闻而是旧闻了。”
阳阳急了:“不是啊!我一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一定没看!昨天的新闻只说倪氏前任董事长去世,可是今天的新闻却是说咱爸是被大哥气死的,大哥入狱期间穿着囚服、剪着平头的照片,还有他入狱的前因后果,还有入狱的罪名,包括他,报纸上都曝光了!”
“你说什么?!”倪子洋闻言一惊!
清璃苑是天还没亮就开了早餐的,加上家里有丧事,大家吃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谁也来不及、也不会惦记着要去看晨报!
当年大家就是害怕倪子意的丑闻爆出来,影响倪氏的形象,董事会那帮老狐狸会无孔不入地开始刁难,股民也会民心涣散。这样的影响不会小,所以他们才会找倪光暄,想办法让倪子意的案件全程保密庭审、听判收监。
现在这样的事情曝出来了,老爷子又刚死,倪子意又是刚刚坐上董事长这个位置,根基不稳
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全都带着负面影响,冲撞着倪子洋的大脑!
阳阳知道倪子洋在乎倪氏,焦急道:“你现在在哪里啊?你赶紧找子昕,他们有办法把新闻压制住的!看看能怎么弥补,赶紧的啊!”
“我知道了。我现在在去墓园的路上,我这就给咱爸打电话。”倪子洋说完,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倪光暄。
倪光暄一接电话,就知道倪子洋想干嘛了:“我跟子昕早上都看了报纸了,我已经找了新闻总署的关系,压制住这条新闻,但是今早已经发出去的报纸不可能回收,他们能做到的就是今天以后的报刊杂志不会有关于倪家丑闻的报道。但是网上的论坛、帖子什么的,这个体系太过庞大,没有办法完全制止。今天的晨报已经出来了,想来舆论已经掀起来了,再怎么弥补也是无济于事了。”
倪子洋拧着眉,闭了闭眼,又道:“不管怎样,我爸还没下葬呢,先把他的葬礼圆满度过去,倪氏的事情,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吧!”
时光不可逆转,谁也不能未卜先知。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只是这些状况接二连三,就像一张网,先撒网,再收网,有条不紊的节奏更加让倪子洋坚定了之前的想法:是夏清枫捣的鬼!
阿拓木将车停在墓园门口,侧身看着一脸疲惫的倪子洋,道:“三少,现在这种时候,您还能一心帮着大少想办法,阿拓木替大少谢谢您了!”
车里的隔音非常好,阳阳他们打电话过来,阿拓木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跟倪子洋几乎是同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