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隅谷,阵阵陌上凉。
当泼了彩墨的郑家山顶别墅正以傲人之姿灼灼其华之时,郑羽凡夫妇正陪着小儿子郑心铭在餐桌前用晚餐,画面一如既往温馨静谧。
湛南领着军队保卫部一小分队的护**,正面色沉重地围在郑家大院的门口。他没有选择立即进去,是因为他站在夕阳下,隐约听见了里面郑心铭开心的笑声。
那是他的弟弟。
亲弟弟。
一如湛东视自己如命般呵护多年,他现在做了哥哥,也想要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弟弟。
管家上前询问过的,毕竟对于湛东湛南的脸,管家还是认得的。只是当管家说,主人们正在里面用晚餐的时候,湛南的面色又暗了暗。
他对管家说:“进去告诉郑羽凡一个人,我是湛南,如果他不愿意让我妈妈跟铭铭现在受到影响的话,晚餐后,一个人出来!”
管家瞧着门口一溜笔直站立的护**,心里头发怯,想着和颜悦色地跟湛南说说话,好套点消息,偏偏湛南这会儿守口如瓶,除了之前的交代之外,再不多言!
如此,管家暗忖了不少家里连日来的变故,不敢耽搁地转身回了别墅里。
他来到郑羽凡身侧,俯首在郑羽凡耳畔交代了几句。
郑羽凡眸光一沉,下意识瞥了眼妻子,温润道:“我知道了。”
这两三日来,他自认谋杀白牧野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然,警方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找上门来。而听管家说湛南是带着护**来的,郑羽凡心里更有底了:一定是他们根本没有人证物证,所以才会想要借助军队的力量铲除自己。
但是,即便是军人保卫处,那也是要将法律法规的。
无凭无据,他郑羽凡何惧之有?
在他的高度上沉浮多年,他什么没有经历过?胆量,谋略,城府,他没有一样是可以输给别人的!
思及此,郑羽凡心中更加安定了,抬眼只看着妻子道:“一会儿你上去陪着铭铭做功课,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周芷珊对于丈夫的信任,是发自内心、且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累积,深入骨髓的。所以她不用询问他出去的原因,只是微笑点头:“好!”
晚餐后,郑羽凡亲自将妻子儿子送进了房间,这才转身匆忙下楼。即便是知道敌情来了,他也依旧披了一件纯黑色的短款水貂皮大衣,不想在气场上败下阵来。
屋外的天色接近深蓝,院子里的路灯全部打开。
郑羽凡老远看见一排排人,嘴角噙着浅笑,一路朝着湛南而去:“南南,这是怎么了?难得回家里来,怎么不进来坐坐?”
“妈妈跟铭铭都不在,你就别演了!”湛南冷声甩出一句,指着铁门:“打开!”
郑羽凡对着管家挥挥手,管家当即开了铁门。
原以为湛南会先说出什么带郑羽凡走的理由,就好像警方每次上门带人离开的时候一样,偏偏,湛南没有。
所有场面上的话,湛南省略了。
他直接冲着郑羽凡的脑袋就是重重的一拳!
郑羽凡哪里抵得过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拳头?何况对方还是个练家子。他狼狈地栽倒在地上,鼻子跟嘴角都流下了缕缕鲜血,脑袋直接懵了,只顾着疼痛咳嗽。
管家吓得不知所措,湛南却是又将郑羽凡软绵绵的身子提了起来,在他另一边脸颊上又是一拳,直到把郑羽凡的一颗牙齿打落在地,混着血水吐了出来!
“我跟我哥不一样,我哥讲究周全,万事按部就班、顾全大局。我这人跟我哥不能比,这辈子我就这德性了,看谁不顺眼我就要揍,没有理由!”
湛南狠狠地凝视着郑羽凡,恨不能现在就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郑羽凡,我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但是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你所想的那些,在我湛南这里行不通!什么狗屁人证物证,全都是唬人的东西,等我把你带回部队,先好好伺候你一顿,你若是还不说也没关系,这世上还有一种高科技产品,叫做测谎仪,有了这玩意儿,什么人证物证全都有了!”
湛南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几个护**上前直接将地上的郑羽凡拖了起来,送到了车上!
湛南看着管家,冷哼了一声,道:“好好照顾我妈妈跟我弟弟,刚才的事情,你自己斟酌着该说还是不说!”
管家哪里还敢答话,直接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直到一辆辆军车离开了院门,管家这才倒吸一口气,由于对方还是部队的人,他更不敢报警。看着草地上的落牙还有血水,胆战心惊地吩咐人过来清理干净。
湛南直接把郑羽凡带去了部队的军人保卫处,以伤害军属的名义将郑羽凡单独扣押,并且由他湛南亲自审问。湛南跟湛东,那都是军籍在身多年的,他们的亲生父亲,自然是军属。
这一整夜,湛南没有回骄阳居,周芷珊也没有等回自己的丈夫。
湛东试探性地给周芷珊打过电话了,见对方没有什么异常,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南南虽然冲动,却也不是完全失去分寸的,至少南南还知道顾及母亲跟弟弟的情绪。
他又给湛南打了个电话,湛南只说:“哥,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为我遮风挡雨的,我也长大了,这次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全权处理吧!毕竟咱们谁也不可能真正庇佑谁一辈子,不是吗?”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湛东心里再急,也忍了!
他想,也许他是应该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