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好好看看吧。”绫游把一本诗集扔到了宋翼遥面前。她闲来无事想去翻本书瞧瞧,正好看到了这本。便想着借这本诗集把某位乌龟的脑袋给拽出来。
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她先给阿遥一点心里准备,也算是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帮李瑾一把。
“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
宋翼遥奇怪的问道,这诗集是当年她为了磨炼李瑾坐不住的心性,给他布置的作业,三天一首,题材不限。起初李瑾还胡编乱凑了几首可后来越来越认真,也写下了不少佳作。
绫游顺便坐在了书桌上,帮她把诗集翻到了最重要的几页。
“当年你还同我八卦过,说李瑾好像是有位心上人,怕不是忘了?”
宋翼遥瞧着自己当年写下的批注,突然兴奋起来:“对啊,依他这几首句句相思苦恋的诗中之意,他应是有位心上人,明眸皓雪,灵动可人。”
她还记得那时正是夏日炎炎的午后。
宋翼遥坐在书桌旁,悠闲的翘着腿,读着新得来的一本杂论。两侧各摆着一盆碎冰。倒也不觉得有多热。
窗外蝉声烦躁,屋子那边的李瑾眉头由紧锁慢慢变得舒展,抬笔落字的速度也越发的快了。
灰衣书童石头立在一旁,打量着自家公子笔下的字,明明每一个他都认识,可凑在一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瞅了两眼,兴致缺缺,只能继续无聊的为李瑾扇着扇子。
太阳西斜,翼遥手中那本杂论也翻到了最后。
李瑾重重落下最后一笔,因为激动墨汁都溅到了字旁。他放下笔,迫不及待的拎起刚刚完成的大作,小心翼翼的吹了几下,让墨迹变干。
“先生!我写完了!”
宋翼遥听见他咋呼的喊,回过神,伸出纤纤玉手,接过李瑾呈上来的纸张,垂眸仔细的看了起来。
李瑾本来是对自己今日这篇文章极其满意的。可等到了翼遥面前,心中又开始打鼓。
宋翼遥看完之后,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评价道:
“不错,文笔比之前大有长进,看法也算独到。不过还是要谨记细微,莫要一时冲动,就妄言二三。先看明白出的是什么题,想清该怎么写了,再落笔。”
得这么段评语可真不容易!
李瑾松了一直悬着的那口气,扬着脸笑道:“承蒙先生悉心教导这么久,我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生了心窍了,更何况本就聪慧非常,理应有如此长进。”
莫说李瑾心中如何狂喜,就连一旁的石头都替自家公子高兴,见先生好像心情不错,一双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说道:“公子平日掌灯夜读,起早贪黑,可努力了!说是不能辜负先生的教导,一定要金榜题名呢!”
“怎么还这般容不得夸,日后进了官场,面见权贵天子,如此定要吃亏!”
翼遥收起了笑,看着眼前尾巴快要翘上天的李瑾,语气越发严厉。
“先生教训的是。”
李瑾连忙低头承认错误。倒是石头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
“笑什么笑!看先生教训我,你挺高兴是吧!”李瑾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了石头的头上。
“不是不是,公子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先生这番话,应该是说公子已经能够入仕?”
石头因为不敢确定,所以最后还是带上了疑问的语气。
宋翼遥拿起桌上的书,站起身说道:“你倒是比你家公子脑子转的快,别的不敢说,明年乡试榜上有名应不是什么难事。”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名列三甲!给先生争光!”
看着李瑾开心的神色,宋翼遥还是放心不下,细细叮嘱道:
“你要是能考进三甲,是你自己的本事,给我争什么光。只要细心些。对了,昨日的诗可写完了?”
李瑾还没答话,石头便献宝似的把那本被压到了最下面的诗集册取了出来。
“写完了,先生你看!公子昨天写的可认真了!”
那时素白的纸张上便是这首吧?
车马拥拥人似海,灯火昼。又到乞巧节。
桥上玉人着红衫,惊鸿瞥。相思恼人夜。
她当年还调侃过李瑾,下手趁早,莫要虚度年华。当初李瑾怎么回答她来着,好像要约她出给他出主意。不过她当时要回宋府一趟,后来便搁置了。回去的时候便开始备考乡试。也就忘了这件事。
“你再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李瑾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子么?李夫人李员外提到过其他的女孩子么!你别忘了,他知道你是个女子!”
眼看着宋翼遥再次想歪,绫游提醒道。
那还是前两年的事,宋老夫人定做新的首饰时顺带给宋翼遥打了套灵巧又精致的头面。
她看着心喜,便想偷偷试戴了一次,可只梳个发饰带套头面,却穿着男装,看起来不伦不类。
实在是瞧不下去的绫游便拉着她换了身女装。还口口声声的保证不会有人突然过来,不用怕被发现。
那身衣服内里是白裳红鹤裙。外罩祥云暗纹洒金衫。配上那套红宝石头面,正好相得益彰。
许久不穿女装,宋翼遥心喜的很,并没立刻换下。
结果这身女装的就让来问问题的李瑾瞧了个正着。
当初绫游本想让他忘了这件事。顺便试试自己还有几分功力。
可是李瑾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会像之前一样尊敬先生。宋翼遥一时心软,也就没有让摩拳擦掌的绫游派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