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一说,本来如意还想说一声“不想”,跟他拌一下嘴,缓解一下这一个月来的寂寞,但是考虑到他的出门在外的辛苦,还有旅途的舟车劳顿,她的心肠软了,便收回了这种想法,只是低低的呢喃了一声:“想……”
这声呢喃似乎是鼓励了他,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啃咬着她。
她想让他“收敛”一点,但是这种肌肤的接触,似乎缓解了她这一个月来的相思之苦,让她有点欲罢不能……
“窗户和门还开着呢……”她想到周妈和小环可能随时进来,就“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没关系,我们是夫妻……”柳承志抬起头,看着她那双有点意乱情迷的眼,低声说道。
然后他又无奈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他还要再等等,原来爱人在前不能求欢是这么地让人煎熬,十月怀胎,她辛苦,他也辛苦,唉……
万历二十五年十月初一,通往播州的渝黔古道上。
这是老杨奔波于这条古道上的第十个年头,山路狭窄,跑不了马车或者骡车,这能靠驴马地把货物一背背地驮往播州。
已经是近初冬的天气,山中异常的阴冷潮湿,走过山隘的时候,一阵风吹过,直往他的脖子和袖子里面钻,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
播州不产盐,所需食盐只能靠他们这些小商小贩从蜀地驮往播州,他们这支队伍,从重庆府出发,已经走了十天了。
老杨抬头看了看路旁,发现乱石之间长着许多火把果,一簇簇的火红果实,甚是娇艳可爱。
他在这山路上奔波多年,自然是知道这种野果的,果肉酸甜可口,是大山在深秋时节的馈赠。
这种火把果也叫“救军粮”,传说是三国时期,曹操率大军讨伐张角,将士们行军途中饥渴难耐,曹操用了“望梅止渴”之计后,仍然无粮可充,正好遇一片火把果林,有饥饿士兵摘食后感觉果实不错,不仅能解渴,还能充饥,遂全军摘来食用,救了整个军队。
走了半天山路,也没遇见一个泉眼,正是口渴得厉害,虽然带了羊皮水袋,但为了节约饮水,老杨爬上了那片石岗,摘了几串火把果吃了起来。
“老杨,别光顾着你自己,我们也尝尝!”商队的一个马夫说道。
“对,我也要!”
“我们都要!”
大家全都望着那片火红的火把果咽口水。
“等一下啊。”老杨摘了几枝火把果,正准备回到正路上的时候,无意中向远处看了看,竟然有一处关隘,应该是明军的。
自从播州杨应龙谋反以后,这渝黔古道上的关隘就多了起来。
一来是朝廷防止有人和杨应龙串谋,给播州运送铁器和银两,二来是防止有播州的细作四处流窜。
老杨是正经商人,自然是不怕什么盘问道的,大不了塞点碎银子,他们就能放行。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们的商队就来到了关隘前,一看果然是明军,还是重庆府派出来的人马。
“例行盘查,把你们的货物都松开!”一个小旗装扮的人指挥着手下道:“还有,你们仔细点,要搜身。”
老杨和马夫们只能任由这些当兵的把马背上的货物翻了个遍,又举高双手让他们搜身。
一个兵士从老杨的怀里搜出来一封书信,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一个客商委托我送给播州的一封信。”老杨说道。
除了贩卖货物,他也兼做信客,帮人送信赚一点私房钱。
兵士将那封信递到小旗面前,小旗一看,信封上写着“播州杨氏亲启”。
“送都必须要查验。”说着小旗打开了那封信。
老杨倒是没在意,查验就查验吧,这封信是一个从江西来的姓程的瓷器商人交给他的,说是有一笔播州杨氏订购的瓷器已经送到了重庆府,要和杨氏商讨什么时候交货,所以让他帮忙送信。
既然只是生意上的来往,总不犯法吧?
这些当官的,无非是想为难一下他们,好讨些买路钱罢了。
小旗打开了信,快速读了一遍,然后突然脸色煞白,大声说道:“把他们都扣下来,一个都不许放行!这封信要赶快递给总旗大人!”
“我没犯法啊,这封信是一个客商委托我交给杨氏的,只是谈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老杨已经被两个兵士擒住,他大声喊道:“冤枉啊,大人!”
“冤枉?!不管这封信是谁给你的,你都逃不了干隙,带走!”小旗怒喝道。
老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官兵给带走了,他的商队也被圈禁起来。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封信吗,难道那个姓程的掌柜坑害了他?
还是那封信本身就有问题?
小旗也不敢耽搁,立即快马加鞭,赶往重庆府禀报。
万历二十五年十月初二,立冬。
陈家的婆子今天起了个大早,打扫完院子,就按照陈母的吩咐上街买菜去了。
今天是立冬,陈母吩咐要买些好菜回来,倒不是为了她那个因为腿伤还下不了床的儿子,倒是有一位“贵客”可能要来。
每次说起这位“贵客”,陈母都止不住地欢喜。
陈昱休养的这大半个月,这位“贵客”几乎每天都带着丫鬟绿缕前来探望,今天带一点补品,明天带一罐鸡汤,连她这个粗使的婆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姓田的官家千金对陈少爷有意。
这陈少爷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都快三十的年纪了,人也长得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