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田雅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伸手拿过那纸张细细看了起来,这画的好像是一种五福图样,倒是新颖,从未见过,不知道织成布料会是什么样子。
“娘子……”孟少瀛怕她又要教训他鬼画符不务正业了。
“你画的?准备织什么?”她嫁来孟家七年,多少还是耳濡目染了一些织造的工艺。
“织绫缎怎样?”孟少瀛有点意外田雅姝竟然懂得这些,眼睛里有些兴奋的光。
“织绫缎倒是合适,就不知道织出来是什么样子……”她看了一眼孟少瀛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不如相公你来织织看?”
“哎?我吗?我……我不行。”孟少瀛不是不行,而是害怕他父亲又说他不务正业。
“我说你行就行,你不是以前学的挺好吗?”田雅姝对着自己的男人笑了笑。
不过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从未对田雅姝说过他会织布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也难怪田雅姝这么得老爷子的欢心,果然是有一套啊…。
他这个娘子真不简单。
田雅姝那日是听从了田静珩的建议,光是跟孟少瀛哭闹只会让他越来越烦自己,既然他喜欢听昆音,她就找个会教昆音的师父来教教,自己学会了,也让孟少瀛图个新鲜。
而且家里有男人走动,他难免会疑心,注意力自然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一日之后,教坊司的部头再也没来过了,但是孟少瀛自己主动搬回了他们的小院。
他不仅不去找小妾了,还一天到晚总是盯着她,甚至会主动跟她搭话,这都是他们成亲七年来没有过的。
不过这个男人嘛,总是把他拴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何况孟老爷子还总是瞧不起这个大儿子。
如果能让孟少瀛重新捡起织布这个手艺,一来他没什么精力到处去沾花惹草了,二来他有了一技之长,孟老爷子也可以高看他一眼。
孟少瀛见田雅姝支持他从新开始精进织布的手艺,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是老爷子身边的“红人”,有了她的鼎力支持,老爷子那边应该也好说。
孟少瀛正准备跟田雅姝进一步商量去织厂的事情,却听到仆人前来通报:有位无锡来的贵戚来了!
田雅姝听到“无锡来的贵戚”,第一反应的是她的父亲,但是如果她的父亲来了,仆人应该说是“亲家公”,那么这位“贵戚”,多半就是她的伯父田希孟了。
伯父告老还乡不久,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只知道九月初十那天清晨,绿缕急冲冲地赶了回来,带走一些绳索棉被,还有一块门板,说要去接人。
过了两天,她和田静珩才回来,问她们接的人呢?
她们却说已经送回那个人家里了,还把那个姓陈的进士救她们的始末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静珩妹子和绿缕丫头现在隔三差五又要去照顾她的那个“恩公”,她忙于家中事物,也顾不上细问。
“可能是我伯父来了。”田雅姝忙理了理发髻,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孟少瀛一前一后地到大门去迎接这位“贵戚”。
来到大门外,见停着一辆气派的官家马车,管家正把田希孟搀扶下来。
“大伯父,您怎么来了?!”田雅姝高兴地说道:“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
“都是亲眷,互相走动而已,不用特意大费周章。”田希孟说道,又示意随行的仆人把他带来的礼物拿下来。
他是见田静珩还没有回转的意思,想来看看她究竟在杭州做什么。
一个大家闺秀,说要照顾恩公,如果真是为了他女儿受了伤,他倒是真想当面感谢一下这个人。
如今田静珩比原定的回家计划已经晚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的女儿如此上心。
孟少瀛也出来打招呼,作为侄女婿,他也跟着叫了一声“大伯父”。
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六旬老人,便是田静珩那个做过京官,当过前浙江巡抚的大伯父,虽然卸了官职,只是一身士绅打扮,但依然气度不凡。
他和田雅姝一左一右,陪着田希孟正准备进门的时候,只见又一辆马车停在了他家门口。
今天是什么日子?
亲戚扎堆串门吗?
不过孟少瀛仔细一看,这辆不是他们家的马车吗?
而前面驾车的却是柳府的官家荣木,旁边还坐着一个……柳承志?!
车停稳以后,自车上下来了田静珩和绿缕,还有个伤了腿的车夫,被仆人们抬走了。
等一下……孟少瀛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怎么柳承志和荣木驾着他们家的马车,把田静珩和绿缕送回来了?
“哎呀,孟大公子!”
柳承志见孟少瀛和他娘子,还有个老人家站在大门口,抬头一看,这个地方他还真的来过。
下塘河桥边,今年的正月十五,他带着如意来“走百病”、“摸门钉”,如意摸门钉的时候一脚踹到人家门上,还有人追着出来骂他们俩,他拉着如意就一路“落荒而逃”,回想起来还真是有趣。
“柳兄,好久不见!”孟少瀛忙上前去寒暄一阵。
田雅姝也惊异地看到田静珩和绿缕,被两个男子送了回来。
上次孟少瀛在得月阁喝花酒醉倒闹事,送他回家时,她和这个柳承志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今天他又把田静珩主仆给送回来了,还真是跟孟家有缘啊。
未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