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大量着这对“姐弟”,除了穿着一身白以外,怎么脸都这么黑啊,这“弟弟”眉眼看起来挺年轻的,却留着一个大胡子,还有那个姐姐,目光锐利,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哪里像一个女子的眼神。
“我们是福建来的,所以口音有点奇怪,我姐姐比较腼腆,不爱说话。”其实幕达是怕妃敦说不好汉语穿帮。
他冲着书生一笑,又用手肘抵了一下妃敦,示意她显得和气点。
妃敦也冲着书生一笑,这笑容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又好像笑里藏刀,反正是看得那位书生一阵后背发凉。
“福建来的啊,难怪比较黑……”书生看着他俩黝黑的皮肤说道。
“对啊,我们海边的人都是容易晒黑的。”幕达又笑了。
妃敦也跟着笑了,不过不是刚才那种笑,而是她觉得王子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胡诌了。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法衣,头戴僧帽的男子走到人前,说道:“吉时到,有请圣母——”
然后四周的灯火逐一熄灭,只有莲花座前亮着一支白色蜡烛,莲花座后还有人奏响了鼓乐,烘托气氛。
众人遂抬头看向那莲花座顶端屋顶,那里已经用白色的帷帐遮住了,待会儿圣母就会从那里降临到这莲花座上吧。
等了一炷香工夫,圣母没出现……
又等了一炷香工夫,圣母还是没出现……
又等了一炷香工夫,圣母依然没出现……
“圣母呢?!怎么还没出来?!”
“对啊,圣母呢?!”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四周的灯火又逐一点燃,莲花座上依然没有圣母的踪影。
“大家稍安勿躁,圣母正在酝酿心法,等她老人家觉得合适了,自然会降临。”刚才发话的那个男子又出来说话了,然后他跟旁边一个教徒打扮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跑到后堂去了。
此时在后堂里。
钱归农已经捆了“白莲圣母”妙显,正在四处找东西堵她的嘴。
“你这个直娘贼,杀千刀的,你会招报应的!”妙显大骂道。
她刚刚准备从机关升上屋顶,然后降临到莲花座上的时候,这个狗贼就闯入了后堂,还把她捆了起来。
“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老尼姑,你今天算是着了我的道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无为教的。你们偷了我们的教义去哄骗世人,今天这就是你的报应。”钱归农东找西查都没找着趁手的布,索性脱下了自己的臭袜子,一把堵住了妙显的嘴:“你不是会卜卦算命吗?算着今天这个下场了吗?”
钱归农也是今天得知这里有法会,便跟着教众混了妙显堂,等他摸到后堂的时候,发现只有妙显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都去前面候着了。
他本来是领了命来打探消息的,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能把妙显这个贼老婆子绑了回去,这才是大大的功劳啊。
这样他在竞争护法的位子上的筹码,又多了一个。
他利欲熏心,索性就动了手。
妙显嘴里堵着他的那只臭袜子,臭气熏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想说又说不出,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钱归农牵着她手上的绳子,想把她往外拖,谁知道这个老尼姑力气大得很,还往地上一坐,怎么都不起来。
钱归农想到前面去把跟着他来的那几个人喊来帮忙,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索性把妙显拉起来,想要扛出去。
刚走了两步,正好遇上从正殿过来查看情况的那个教徒,那人见妙显被一个壮汉绑着,大喊了一声:“不好了!有人想要绑架圣母!”
钱归农以为他会上前来跟他拉扯,谁知他转身往正殿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来人啊,封锁院墙和大门,有人要绑架圣母!”
钱归农想到,坏了!
如果封锁了院墙和大门,他们怕是插翅也难飞,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时在正殿里,已经有人在议论纷纷,听到“有人要绑架圣母”的时候,人群一片哗然。
戴着僧帽的男子大手一挥,说道:“大家镇定,我们封锁了大门和院墙后,谅那个贼人也逃不掉的。”
他正这么说着,只见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了:“我们是南京的卫军,奉命前来捉拿你们这些白莲邪教,一个都不许跑,速速就擒!”
话音刚落,一队举着火把的铁甲士兵就进了院子。
正殿里聚集的人一看官兵来来,忙不迭地四散逃窜。
戴僧帽的护法顾不上这些人了,慌忙跑到后堂去找“圣母”。
这边钱归农扛着妙显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又听到前面的正殿里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几个教徒跑到后堂来,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官兵来了!”
不好!
谁把官兵引来了!
这几个人见了钱归农,又看见他肩上扛着的不断挣扎的妙显,又想起刚才有人说圣母被绑架了。
怎么这个贼还没跑出去?
他们准备上前来跟他抢夺妙显,钱归农情急之下,见后堂有一扇看着的窗户,遂从窗户跳了出去。
跳到窗户下的时候,他不慎踩到一块石头,自己摔了一个大跟头不说,还把妙显摔了个结实。
他爬起来一看,老尼姑竟然还能动,应该死不了!
幕达和妃敦随着四散奔逃的教众一起出了正殿的大门,一直往后堂的地方跑,跑到一棵桂花树下的时候,正好看见已经站起来的钱归农,他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