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柳承志和如意,在座的人都为杜长风的话感到惊讶。
“杜贤弟说的是,我和娘子是鹣鲽情深,又是同过患难的,自然是谁也离不了谁。”柳承志说着,握住了如意的手,对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
如意此时想到旁边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他们,便觉得有些尴尬,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却不料他攥得紧紧的,怎么也动不了。
柳承志觉得杜长风看似沉闷高傲,其实也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明白人,真是有趣!
柳承志这话听得如意心头一颤,不过想到他们还在演戏,就只能配合他做出一副既感动又娇羞的模样。
此情此景虽然觉得做作又别扭,但是柳承志的话还是很中听的。
但是……
如意想起了自己是正在“配合”他演这出戏,就没那么愉悦了。
都怪这不着调的爷们儿,要不是演戏该多好!
“没想到我们出游一番,还能让堂姐和堂姐夫团圆,实在是巧啊!”常池笑着说道。
他毕竟年纪小,又甫入东安王府,只顾着热闹,柳承志离开王府的时候有诸多蹊跷,他也顾不上深究了。
然后常池看了看柳承志的脸,突然发现他两边的脸上各有一道抓痕,方才没有发现,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看得真真切切的。
“柳解元,您这脸……”常吃疑『惑』道。
柳承志松开了如意的手,『摸』了『摸』脸上的抓痕,那是昨晚如意把他当做要非礼自己的人,在黑暗中“搏斗”留下的。
“被猫抓的……”柳承志说道。
“回来路上走得急,兴许是被树枝刮到的!”如意几乎同时开口。、
他俩对视了一眼,柳承志心想他是被眼前这只会护崽又异常列『性』子的小母猫给挠的。
常池则更加疑『惑』,他明明见柳承志是乘车回来的啊,而且他到外面去了什么地方,还会有猫?
不明就里的众人只能跟着傻笑,而杜长风则看到了正堂上挂着的那两幅宋画,其中一幅画的是山林掩映中的一处茅庐,林溪潺潺,峰峦叠嶂,耸立的巨石犹如云朵状,皴染的树叶点点斑驳,下笔均直,犹如雨点,这叫做“雨点皴”。
“杜贤弟对这画感兴趣?”柳承志见他看这画看得痴『迷』。
“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杜长风眼睛里又开始放光。
“正是,这是舅父以前的收藏,范宽所作。我知道杜贤弟是个喜爱书法和雕版之人,没想到也喜爱画作。”柳承志笑着说道,他以前听说司礼监和宗人府从民间遴选的仪宾,要么是文人雅士,要么就是市井无赖之流,看来这杜长风倒是个有学识有品味的人。
“实不相瞒,鄙人家境贫寒,无缘得见这些古人的真迹,去年为了得见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一眼,曾经免费为辽王府印了一套《本草纲目》。”
杜长风倒是不避讳这些,但是在瑞英听来,却觉得十分寒酸,买不起画,为了看一眼真迹,还要免费送书。
“杜贤弟如果有雅兴,我舅父的书房里还有许多唐代以来的善本、孤本,这两日你可以随意翻阅。”柳承志说道。
他舅舅因为不能入仕而郁郁寡欢,在外祖父过世,他母亲嫁到柳家以后,更是自我放逐,从开封搬到了这处山中的田庄,每日寄情于山水,不问世事,他的藏书和藏画是冯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数量和价值都相当可观,如今有人愿意欣赏这些,不失为向一生不得志的舅父的一种告慰。
“如此甚好,杜某感激不尽!”杜长风深深鞠了一躬。
“杜公子有如此雅兴,改日到彰德,我父王也有不少珍藏,可以一起品鉴一番。”常池所说的“父王”,自然是赵王。
而常池拿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那柄文徵明题写的折扇送给了柳承志,三人又旁若无人地开始欣赏起来。
轩如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话题全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便坐在官帽椅上打着呵欠。
伍九龄见杜长风这么容易就跟柳承志还有常池有了共同话题,自然是有点不甘心,不过想要加入他们,却『插』不上嘴。
他虽然读过书,但是对于书法和画作却没什么研究,要附庸风雅的话,自然是道行还不够。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住在冯家的田庄里,常池和轩如白天依旧出去游玩,伍九龄为了讨好轩如,自然也是要跟去的,唯有杜长风,游山玩水也不想了,一头栽在书房里看那些善本和孤本,到了用膳的时候才会出来。
“娘子,在你看来,你父亲会选谁当他的另一个女婿呢?”这天午后,柳承志冷不防地问了这么一句。
虽说是李太后主导的这次选婿,但是毕竟是王府的女婿,最后决定权应该在朱翊钢手里。
如意一愣,没想到他也如此八卦,想了想后说道:“我觉得轩如会喜欢伍九龄那样的,而且我听瑞英说杜长风之前曾经冒犯过轩如。”
“为什么会喜欢伍九龄这样的?”
“更俊俏啊,『性』格也更豁达一些。”如意想到自己当年就是被柳承志的“男『色』”所魅『惑』,这才上了贼船。
“可我觉得岳父会选杜长风。”柳承志拿起一块桂花饴放在嘴里,咬掉了一半后说道:“这伍九龄是面容略俊俏些,但是杜长风也不差,只是杜长风寡言少语,旁人觉得他不好亲近,其实他是凡事看得特别透彻的人。”
“哦?”如意觉得他说